雪苼再去看傅雅珺,果然此女正癡迷的看著赫連曜,雙眼含情,又有些許的怨,說她拿赫連曜當小叔子,打死雪苼也不會信。
“走了。”赫連曜拽著她的手,微微用了些力。
雪苼不由自主跟上他的腳步,可是走的有些急,差點撞在他后背上。
他似有些無奈,終于放慢了步子,慢慢的和她統一。
雪苼仰起臉側著去看他,“少帥,我一會兒跟你說件事。”
“嗯。”他答應著,一張臉繃得很緊。
她的長發被風刮的紛紛揚揚,正好有發絲拂過他的臉頰,一股子女人的幽香盈滿了鼻息,他表情一松,伸手抓住了她的發。
她的頭發又黑又長,綢緞一般的滑軟,赫連曜忍不住纏在了指頭上。
雪苼頭發給他抓在手里,只好把頭靠在他肩膀上,“你討厭,還給我。”
“不還,叫哥哥。”
他大她六歲,叫個哥哥也無妨,可是她偏偏就不成全他的惡趣味,“不叫,好惡心,你還給我。”
看著倆個人鬧在一起的身影,傅雅珺幾乎要把手絹抓碎,滾滾的珠淚頓時濕了衣襟。
君旸抱著她的腰搖晃:“阿媽,你為什麼哭呀。”
傅雅珺忙去擦眼淚,“阿媽沒哭,君旸以后要聽話,不要讓二叔生氣了好嗎?”
小小的孩子臉上出現了跟年齡不相稱的恨意,“我知道,都是那個壞女人搞的鬼,等我長大了一定殺了她。”
傅雅珺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你少胡說,是不是奶媽教的?”
孩子倒是義氣,“不是,我自己想的。”
正好奶媽找來,她接口說:“太太,小少爺他聰明,我們做什麼他會看,還用教嗎?”
因為有上次的教訓,傅雅珺不敢在外面說話,一直到回房后她支開兒子關上門才對奶媽說:“奶媽,剛才君旸當著阿曜的面說是尹雪苼推他下水的,但是阿曜卻不準提這件事,還讓君旸去學堂,我看……我們還是回晉州吧。”
奶媽一個勁兒搖頭,因為三角眼睜得太大周圍的皺紋又深又難看,“我的太太,你是不是傻?晉州雖然是你的娘家,但你是庶出,現在當家的又是最不喜歡你的大少爺傅晏瑾,你回去遭人白眼嗎?而且你身邊的孩子是……你不能回去。”
“可是我要怎麼辦?當初他們把我送出去,我以為過個幾年等阿曜不那麼難受了再回來我們就能在一起,可是他身邊卻有了別的女人,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呀。”
奶媽三角眼里寒光一閃,“太太,你不能先自暴自棄。我倒是看著二少對你還是有情的,你看現在都讓你給他的內宅當家,男人嘛,總會有個三妻四妾的,但是正牌夫人只有那一個,而且君旸他……。”
奶媽的話被傅雅珺給瞪回去,“這話以后少說,那是我最后的底牌,不到萬不得已不能亮出來懂嗎?”
燈光里奶媽的笑陰沉詭異,“放心吧,總有一天您會成為赫連大帥的夫人。”
回到房間,雪苼掙開了赫連曜的手。
她怒目相視,“赫連曜,你演夠了嗎?”
剛才在外面赫連曜已經給她勾的心猿意馬,本想回到房間好好撒野,卻沒有想到她翻臉比翻書還快,不由得也來了氣。
“你鬧什麼?”他推開她坐在椅子上,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雪苼伸手奪過去一口喝干,“再來一杯。”
赫連曜給氣笑了,“當我是下人呢。”
“你把我的小喜趕走了,這杯茶就該你倒。”
赫連曜不覺得這里面有什麼必要的聯系,他冷聲道:“原來是因為這事,沒有給你安排新的丫頭嗎?”
雪苼在他對面坐下,“自然是安排了,但是為什麼趕走小喜,她不可能偷走傅雅珺的戒指。”
他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桌上的煙匣子忽然說:“昀銘的打火機不錯。”
雪苼沒工夫跟他扯這些沒用的,她身體前傾臉微微漲紅著,“小喜她不會偷走戒指。”
赫連曜點了一根雪茄,一閃一閃的火光中他漆黑的眸子有股子讓人沉淪的眩暈感。
雪苼心里暗暗罵了句妖孽,再次強調,“小喜她不是那種人,我的東西她從來都沒動過。”
“尹雪苼,這些是小喜自己說的還是你猜的?”他悠悠吐出一口煙圈,問道。
“是我自己想的,因為我跟她相處這麼久,我清楚她的品格。”
“她說的你就信你是幼稚,你猜的自己也信就是愚蠢,證據擺在那里,不是她戒指會自己跑到她枕頭里?”
雪苼忙辯解,“可能是別人拿的故意放在她那里?”
“你的意思是栽贓?那你看著家里誰像是賊?”
“這個……”雪苼說不上來,赫連曜說的其實也沒有道理,但她還是相信小喜,固然證據重要,但是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更重要。
“少帥”她企圖說服他,“你們行軍打仗對自己的部下要有起碼的信任吧,要是張副官被人說通敵,難道你也什麼都不問就把他給軍閥處置?”
“不是誰說通敵就能通敵,需要切實的證據,證據在手,無論是誰都要軍法處置。”
“那要是別人用了非常手段栽贓陷害呢?你就相信那些所謂的證據錯殺親信嗎?”
小女人言之鑿鑿,竟然跟他講起了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