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曜把茶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一樣,我赫連曜眼睛里容不下半粒沙子,能給人陷害卻自保不了,只能說明是個廢物,留著也沒有用。”
“你……”雪苼給他氣哭了,“你就是沒有心肝,我不跟你說了。”
赫連曜揚聲道:“大晚上你要去哪里?”
“去找小喜,她是被家里賣了的,現在被你們趕出去肯定不敢回家,也不知道能去了哪里,要是給人欺負了可怎麼辦?”
“站住!”赫連曜站起來,伸手把她拉到懷里。
雪苼鼻頭泛紅,眼睛也水汪汪的,“你別瞎想,我不喜歡女人也不喜歡小喜,但是她照顧了我這麼久對我好我理應要回報的,我必須去找她,否則我良心不安。”
赫連曜自然是不肯放,“你又逞匹夫之勇,尹雪苼,我是你男人,有什麼事是我不能幫你做的。”
雪苼驚訝的看著他,“可是你趕她出去的,你會幫我找人?”
“趕她出去是一回事,找人是另外一回事,你給我老實坐下,看來七步街的事教訓還不夠!”
雪苼真的快不認識赫連曜了,他為了傅雅珺把人趕走又為了自己答應去找人,這算是什麼意思?
可不管怎麼樣,能把小喜找到就好。
雪苼小心翼翼的問:“那我可以跟著他們一起出去找嗎?”
赫連曜挑動眉梢,狠狠的把雪茄蹙滅在煙灰缸里,“你這個麻煩的女人。”
雪苼低頭看著手腕上的細金鐲子,“對,我的確很麻煩,其實有位不麻煩的在等著少帥。”
赫連曜滿臉的戾氣,薅著她的脖子喊:“走。”
雪苼給他拖在背后,脖子都勒痛了,“去哪里?”
“找你的小喜。”
跟他坐在汽車上,雪苼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竟然親自帶著自己出來找小喜。
張副官最近不在燕回園,大晚上的也給叫過來,他很快弄到了小喜家地址,現在他們的車子就停在外面的巷子里。
張副官說:“少帥,夫人,我進去看看就行,你們還是在車上等著吧。”
雪苼搖搖頭,“我想下去看看。小喜說他們家重男輕女,一連生了六個丫頭,個個賤賣就是為了再生養個小子,我倒是想看看什麼樣的爹能狠到賣兒賣女的地步。”
赫連曜拉住她的手:“這個社會貧富不均,窮人中發生這些也沒什麼稀奇的,倒是你大小姐不食人間疾苦,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穿法蘭西的高級時裝吃美利堅的面包巧克力。”
“我沒有,我……好吧,我承認我以前是不懂窮人的苦。”
赫連曜先下車,這種地方其實不太平,他走在前面,微微側身擋住雪苼,是一種保護的姿勢。
雪苼咬住柔軟粉嫩的唇瓣兒,她快走一步拉住了赫連曜的手。
赫連曜手指一頓,側頭看著她。
雪苼仰起頭,撅起了嘴巴,“我手冷,你給我暖暖。”
雖然她有點小狡猾,但總體來說還蠻可愛的,所以赫連曜也沒戳穿她快到端陽節的天氣哪里會冷。
走過又長又窄的深巷子,到了一間破敗的房屋前,大晚上雖然關著門,但是能聽到里面傳來嚶嚶的哭泣已經打鬧聲。
張副官說:“這是干什麼?”
雪苼搶在他前頭,“快走,小喜有危險。”
張副官三兩下就把門給撞開,屋里的人都嚇了一跳,中年漢子手里的藤條也掉在了地上。
大晚上的一群當兵的破門為入,普通老百姓是夠害怕的。
抱著膝蓋哭泣的女孩子聽到聲音抬起頭,借著不慎明亮的燈光她看清了是雪苼,一時間嘴角抽搐只會掉淚竟然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小喜,對不起,我來晚了。”雪苼走過去抱住小喜,用手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
小喜身上有傷,給雪苼一抱疼的嘶嘶的,“夫人,對不起,是小喜給您添麻煩了。”
借著油燈,雪苼看清了她披頭散發一臉一身的傷痕,“這都是誰打的?”
小喜的娘這才明白是女兒的東家來了,忙換了一副小臉兒,“是夫人吧,我知道這丫頭在府里做錯了事,正在教訓她呢。”
雪苼撿起地上的藤條,狠狠的抽了小喜娘一下,“我的人憑什麼你來教訓?”
小喜的娘一聲悶哼,剛想哭叫猛然看到赫連曜陰沉的臉,頓時給憋了回去。
小喜跪在地上說“夫人,我真的沒偷東西,求您相信小喜。”
雪苼輕輕拍著她的背:“不怕,我相信你,走,我送你去醫院。”
小喜不去,“不用,我命賤很快就好了,夫人,只要您肯信我比什麼都強。”
赫連曜不耐煩了,“張副官,把人抱車里。”
“是。”張副官彎腰把小喜抱起來,這丫頭看著臉圓乎乎的,其實沒多少分量,在他臂彎里輕的像一片云。
小喜第一次給個成年男人抱住,羞得頭都抬不起來,張副官少爺出身愛干凈,身上是好聞的男性麝香味,小喜覺得自己快暈了。
看著嚇得像篩糠一樣的兩口子,赫連曜問雪苼:“說,你想怎麼做?”
雪苼看了看縮在角落里的幾個瘦弱的孩子,“讓他們兩口子自己對打耳光二十吧,再給他們點錢,以后小喜跟他們沒有任何關系。”
赫連曜一擺手,身后的警衛就棲身而上,監督他們自己打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