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似乎披著霞光,俊美的臉也成了泥金色,真像是天神一樣。
不,縱然有霞光的掩飾雪苼還是感覺到他身上的殺氣,鮮明尖銳,就像磨快的刀,正閃著湛湛寒光。
她放下手里的書,有些驚恐的看著他。
赫連曜大步走過來,他撐開雙臂把人困在胸膛之間,“我馬上要去法華寺,你有沒有說的。”
那一瞬間,雪苼渾身的血液仿佛被抽干了。
這麼快他就找到了法華寺,那……
舔了舔干澀的唇瓣,她盡量讓自己的嗓音聽起來正常些,“去法華寺干什麼,你這樣的人會神拜佛嗎?”
鷹隼一樣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像是一把刀子要破開她的皮肉看到心里,雪苼聽到他高高在上的聲音:“我去那破地方,自然是去找你的姘頭。”
雪苼震怒了,一雙眸子瞬間變得血紅,她忽然大力的去扯他,不顧一切的捶打他,“赫連曜,你他媽的血口噴人,我的姘頭只有你一個,就算快死了還要用手伺候你,我連死的功夫都沒有哪有功夫去找姘頭?”
她突然的爆發倒是讓赫連曜愣住,隨后他鉗住了她的手臂,“你發什麼瘋?”
大片的淚水落在臉上,也模糊了她的眼睛,雪苼放下大小姐的驕傲,鬧得跟個潑婦一樣不可開交。
既然都不要臉了,那麼索性就不要到底。
她手不能動,就張開嘴巴去咬他,他沒有防備,正好給她一口咬在脖子上。
一口小白牙又快又利索,他疼得頭皮發毛,紅著眼睛吼她,“尹雪苼,你放開。”
她臉和眸子都很紅,就像一頭被激怒的小獸,死活都不松口。
赫連曜毛了,松開手就捏了她的雪軟。
一陣酥麻涌遍全身,她發出一聲驚呼,果然松了口。
赫連曜乘機退后,一抹脖子,全是血。
這個不要命的女人!
他目眥盡裂,掄起拳頭撲過去。
雪苼自然是害怕的,她閉上眼睛,密長的睫毛細碎的顫抖著。
蒼白的小臉兒明顯帶著害怕的情緒,卻還是那麼義無反顧,她這麼辛苦的激怒糾纏他,不就是為了不讓他去法華寺嗎?那個人對她就這麼重要?
赫連曜后頸的血管突突直跳,跳的他都有些頭疼,可是捏起的拳頭還是放在了身側,然后一根根手指打開。
她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想象中的疼痛。
慢慢打開眼睛,對上了他那雙因為隱忍著憤怒而變形的眸子。
她小聲的甚至有些顫抖的喊了一句,“赫連曜。”
他抿著下唇下頜緊繃,轉身就要走。
雪苼慌了,她幾乎從床上跌落下去伸臂抱住了他的腰。
“放手!”他低頭看著腰間的手,柔滑無骨白皙如玉,指尖涂著淡淡粉色,美麗的想讓人低頭親吻。
“我不讓你去。”太大的動作幅度牽扯到傷口,她疼得又哭起來,淋淋的淚水好像怎麼流都流不完。
“尹雪苼,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赫連曜,那個人根本不重要,你又為什麼非要給我難堪呢?”
他的神經都給挑動,湛黑的眸子風浪涌動,“給你難堪?”
“對,從傅雅珺出現后你一直給我難堪,你不在乎我盡可以殺了我,可為什麼非要把黃連和糖一起讓我吞?”
見他沒說話,她索性一直說下去:“赫連曜,雖然我是個沒爹沒娘沒人要的落魄女人,可是我也有自尊的,你把我當成一只狗一樣逗弄就算了,畢竟打一巴掌還給根骨頭,可是你從傅雅珺來了后都對我做了什麼?”
他的瞳仁更加黑沉可怕,但是沒說話。
大概是無言了吧,雪苼的情緒被挑動起來,她忍著痛繼續說:“她的孩子掉在暖泉那麼明顯的事情你雖然沒有說是我推的,但是那副息事寧人的態度符合你赫連少帥的作風嗎?我的丫頭被人誣陷偷戒指,你二話不說把人就趕出去,我住了那麼久的燕回園說給人當家就給了,這些我都可以忍,誰讓她是你的心頭愛?可是車子出事,你來到現場后眼睛里只有她,我躺在草叢里全聽到了,你一直喊著她的名字那麼焦急,我其實就在距離你身后五米不到的草叢里,我在流血,我渾身疼著,看著你抱著她越走越遠,那天一直在下雨,而你一直陪著她甚至連我在哪里都不知道,那個時候我覺得我死了才最好。”
“尹雪苼!”他轉過身,伸手把她的下巴抬起來,強迫對上他的眼睛,“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給傅雅珺買棗泥糕我不管,可為什麼非要在我面前吃,這不是給我難看是什麼?不過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你最讓我失望的是對君旸中毒的事情。蜜豆粥是奶媽熬給我喝的,君旸來看到想喝,我當著他們的面給的,就這麼光明正大的下毒我到底有多蠢?她們蠢不要緊,問題是你赫連少帥更蠢。你想息事寧人,可偏偏為了給他們個交代要拿去化驗,更是縱容她們綁了我的奶媽。其實我可以等你來,跟你哭跟你鬧,跟她們撕破臉強調真像,但是我偏偏就不讓你兩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