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你趕緊回去躺著,別亂動。”
雪苼把人扶回床上去,她伸手試了試鐘麟的額頭,并沒有發燒。
“學長,要喝水嗎?”
鐘麟拉住了她的手,“你怎麼什麼都不問我?”
雪苼把手收回來,淡淡的看著他,“那你有什麼跟我說的?”
鐘麟慢慢笑開,一如往日的沉穩英俊,“雪苼呀,你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伶牙俐齒。”
“可惜只能逞口舌之利,在這個人吃人的社會,你覺得有用嗎?”
雪苼咄咄逼人,眸子里的光已經不善。
鐘麟慢慢收起笑容,“雪苼,昨晚的確是我刺殺的赫連曜,可惜,給他僥幸逃脫了。”
看著他漆黑淡定的眸子,雪苼已經恨得咬牙,“鐘麟,你可真大膽,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就不怕我把你交給赫連曜?”
“雪苼。要交剛才你就交了,我也知道你跟著他是逼不得已。前幾天因為我們暴漏所以我才匆匆離開了法華寺,這次我一定要帶走你。”
雪苼冷笑,“你少說大話,自己都快沒有命了,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刺殺他?”
鐘麟冷哼,“像他這樣的暴徒惡棍人人得而誅之,我殺他是為了替平山一戰被他坑殺的上千人命討個公道。”
平山戰役赫連曜坑殺村民的傳聞雪苼不是第一次聽到,她沒有過度關注過真假,赫連曜也從來沒有否認過。現在被鐘麟滿臉正義的說出來,她自然還是跟第一次聽到一樣覺得赫連曜不是人,但是可能她太過沒有節操,并沒有鐘麟那種強烈的恨意。
秋水般的雙眼凝視著他,雪苼說:“鐘麟學長,別說的那麼正義凜然,要說報仇,這里面沒有你的親人你也不會如此憤慨吧?”
鐘麟訝然她的聰敏,他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說:“那里面有我的家人。”
這樣就可以解釋他的刺殺行動了,雪苼嘆了一口氣,“那個軍閥不是雙手沾滿了鮮血?鐘麟學長,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
鐘麟搖搖頭,“現在還不能,雪苼,你跟我走,離開云州,我什麼都告訴你。”
雪苼只是笑,“你的承諾太單薄了,學長,既然我們的故事止于幾年前,就不要再發展了,你金壇晚上就離開這里,你也看到了,我家并不安全。”
看著她轉過去的背影,鐘麟眼睛慢慢紅了,“雪苼,你是不是愛上赫連曜了?他不值得!”
雪苼后背一僵,跟著回眸一笑,“學長,好好休息。”
“雪苼!”鐘麟語氣沉痛,“他真的不值得,昨晚他在教會醫院里陪著另一個女人,難道你忘了在大學里說的話嗎?寧可孤獨一世也不和人共侍一夫,你能忍了這份委屈?”
“你休息吧,那是我的事。”說完,雪苼走出去輕輕的帶上了門。
鐘麟手指緊緊抓住了床上的被單,臉色深寂。
雪苼剛出了房門,就看到胡媽守在走廊里。
她走過去,輕輕握住了胡媽的手,“胡媽,謝謝你。”
胡媽左右看看才壓低聲音說:“小姐,讓他走,一定不是什麼好人。”
雪苼點頭,“等晚上我出去的時候帶著他,胡媽,他不是壞人,是我的大學同學。”
雖然雪苼這樣說胡媽還是一臉的愁苦,“小姐,你好容易跟少帥過安定日子就不要節外生枝了。對了,少帥那邊你不用去看看嗎?”
自然是要的,她擔心他,很擔心。
“這就去。”
胡媽拉住她,“先吃了早飯。”
雪苼搖搖頭,“不用了,你幫我裝點帶到醫院里,他估計也沒工夫吃早飯。”
胡媽答應了忙去弄,雞湯米粥包子煎餃荷葉餅,倒是弄了滿滿一個食盒。
雪苼讓小喜拎著,自己慢慢的爬上了汽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熱的緣故,她覺得胸口很悶。
進門就見到三五步一崗哨,倒是不用問人,順著崗哨就來到了病房。
張副官在門口站著,看到雪苼忙直起身子,“夫人。”
“少帥在里面?”
“嗯。”張副官點頭,又覺得太干巴就補充了一句,“雅珺夫人還昏迷著,少帥不好離開。”
“我可以進去嗎?”
張副官忙給她打開門,“夫人請。”
雪苼接過小喜手里的食盒,悄悄的走進去。
房間里布置簡單,一目就可以了然,傅雅珺躺在床上鼻孔里插著管子,臉色白的像紙,赫連曜就趴在床邊睡著了。
這個畫面很讓人心酸。
雪苼咬住下唇看了一會兒,她沒有叫醒赫連曜。
肯定是昨晚煎熬了一夜才睡著,就讓他休息吧。
雪苼深吸了一口氣,她告訴自己這都是意料中的,可是心臟還是好像給一只大手攥住了,疼得幾乎喘不過氣。
她不想再在這里酸下去,轉身往外走,想出去。
就在這個當口,傅雅珺忽然呼吸困難,臉色變得青紫,好像隨時要停止呼吸。
赫連曜被驚醒,他用力按著鈴,跳起來去找醫生。
因為他按鈴的聲音把張副官等人都給引進來,大家都站在門口,赫連曜嫌棄礙事,隨手一撥拉就把人推到一邊,自己大步走出去,
雪苼的身體狠狠的撞到門的玻璃上,破碎的玻璃劃傷了她的手,頓時一片粘稠。
食盒也落在了地上,包子餅和小米粥撒的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