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苼幾乎是逃命一般,跑回到屋里。
赫連曜后腳就跟上來,小喜和胡媽在走廊遇上,都看到了他鐵青的臉色。
胡媽心里開始打鼓,不會是被發現了吧?
赫連曜卻沒有立刻進臥室,他在外面的套間了倒了一杯水,離開醫院他整個人輕松了很多,現在也覺得肚子餓。
喊了一聲小喜,問她有沒有吃的。
“給您煮碗面吧,家里有雞湯。”
赫連曜點點頭,“要快。”
小喜立刻讓人煮了一碗雞湯面送過來,赫連曜吃了面喝了茶才去臥室。
他做這些無非還是給雪苼不鬧的時間,進去發現她正靠里躺在,他歪在她身邊去摸她的臉,卻摸了一手冰涼的淚水。
沒有二話,他直接把人的臉掰過來,捏住了鼻子就親。
呼吸來源全給堵住了,雪苼只能從他嘴巴里汲取一點稀薄的空氣,再也無法裝的漠然。
推開他,她用手背擦了一下被親濕的唇,“你干什麼?”
“反了你!老子現在都不能親你了嗎?”
在軍營里混的人,還是跟齊三寶那樣的多,滿口老子小兔崽子的混說,赫連曜極少說,但是偶然爆粗,就是真的生氣了。
他生氣了,他有什麼資格生氣?
雪苼又往里些,把頭埋在枕頭里,不想看到他。
赫連曜哪里是不想見就能擺脫的人。
雪苼抬起腳就踹,恰恰蹬在他臉上,“你發什麼瘋?”
赫連曜捏著她的小腳眼神很深,這個時代解了裹腳布還沒有多久,腳作為身體私密的一部分總是有它的神秘性,雪苼的腳好看,因為養尊處優腳上連個老皮繭子都沒有,腳趾一根根跟花蕊似得,腳趾甲透明圓潤,就像小顆小顆的珍珠。
忽然,赫連曜停下來,他看著她的膝蓋,淤青。
手掌按住,“這也是剛才不小心碰的?”
雪苼只覺得那股子煩躁從頭發里透出來蒸的渾身發熱,也不知道手里抓的是什麼東西她就扔在他臉上,“滾,你給我滾,赫連曜我煩透了你,滾到你的雅珺身邊去。”
赫連曜陰著臉把她扔過來的東西從頭上拿下來。
精致的做工精美,正是女人最貼身的小衣。
早上,她急著出去,換下后忘了讓小喜拿去洗。
此時,那東西在他的大手里,隱隱還透著女人的體香。
赫連曜一言不發的放在她眼前。
雪苼也是一愣,她只顧著發泄,卻沒有想到……
一般來說,男人都是忌諱女人貼身的這些東西的,覺得碰到會倒霉,特別是他們打仗的軍人。
雪苼立刻揉捏成團兒,扔在了床頭的小儲物籃里。
但是,她無論怎麼做都無法避開男人像黑豹一樣兇狠陰鷙的眼睛。
他拽著她的腳踝就把人給拉過去,像個孩子一樣被按在他的大腿上。
雪苼悶哼,他又弄到自己的傷口。
忍著眼淚她一個勁兒的罵,“赫連曜,你放開我,能不能別發瘋?這里是我尹家,你給我滾,滾回你的燕回園去。”
她越是罵,男人的眼神越是兇悍。
但是他卻放開她,像抱小孩子一樣把她抱在懷里,“還鬧嗎?”
又是這句話,但是雪苼已經不想再說別的,“不鬧了。”
他抓著她軟綿綿的手掌。“雪苼,今天的醋你沒有必要吃。”
她輕嗤,他竟然是以為她在吃醋。
心里果然酸澀難當,她深吸了一口氣,“好,我不吃醋,你放開我。”
他不放,似乎是要好好教育她,“起初是我不對,說好了要來吃飯結果君旸生病都沒來得及告訴你,我跟你道歉。”
她眨了眨干巴巴的眼睛,“那我接受。”
“可是你后來不該跟我鬧,雅珺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我理當守著她。”
她點頭,甚至微笑,“對,應該。救命之恩理當以身相許。”
這話說的,要多邪氣就有多邪氣。
赫連曜黑眸斂著怒意,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的臉。
雪苼從他身上滾下來,又躺回去,“少帥要是教訓完了就請回去照顧雅珺夫人,要是因為教訓我耽誤了什麼,雪苼擔待不起。”
赫連曜前面說的都是白說,反而讓尹雪苼變本加厲更加反感。
他摁著眉心,竟然也無計可施。
“雪苼,你大概不懂雅珺之于我的意義。”
雪苼本來不想搭理他,聽他這麼說不禁冷笑:“自然是不懂的,畢竟我沒和少帥青梅竹馬又共赴巫山。”
這話真是酸出了十里。
赫連曜帶著粗繭的大手輕輕拂過她的臉龐,“你別說這樣的風涼話惹我生氣。”
雪苼似笑非笑的說:“那好,我就說我現在特別希望傅雅珺死,她死了少帥大可把她一輩子記在心里,甚至把我當成她來排解也好,總比這樣一出出鬧得好。”
“你……”赫連曜怒極反笑,“你那麼想激怒我,可想過下場?”
雪苼很坦然,“下場不過是少帥也殺了我。”
赫連曜抬起她的下巴,咬牙切齒的說:“小妒婦。”
“我還是毒婦,你最好別招惹……赫連曜你干嘛?”
雪苼使勁兒搖頭想要擺脫他,剛剛以為哭不出來了,現在咸澀的淚水又流了滿臉,都被他吮去。
靠在他身上的樣子動人的不得了,可是一張嘴巴就是不老實,低低的咒罵著他,也不知道這深閨里的大小姐去哪里學到的混賬罵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