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該反抗,要躺在那里給他遞刀子,還要祝他殺得愉快?”
雪苼都快瘋了,她雙手緊緊的抱住頭,“赫連曜,你別曲解我的意思。換成別人我肯定不會幫他,但他是我的學長,又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不管。”
赫連曜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少年情分的確可貴,救命之恩更應該以身相許,就是不知道夫人有沒有和他巫山云雨過?反正第一次是沒有的,這個我知道。”
這個混蛋竟然把雪苼說他和傅雅珺的話原封不動的還回來,還拿著她第一次的事說笑。
赫連曜繼續說:“法華寺那次夫人是想過和他雙宿雙棲吧,怪不得傅晏瑾至今未娶,恐怕是等著夫人的。”
“傅晏瑾?那是誰?”雪苼一臉懵懂的看著他,是不是哪里弄錯了?
赫連曜皺起眉頭,“還要跟我裝?你的好學長不就是晉州少帥傅晏瑾嗎?”
“不是的,我的學長是鐘麟,他家在晉州經商,他刺殺你是因為平山之戰死的人里面有他的親人。”
赫連曜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倒是不會覺得她說謊,嘆了一口氣,他卷著她一縷長發,“傻丫頭,你給人騙了,傅晏瑾,字鐘麟,晉州督軍的大公子,所謂報仇之說不過是因為他們晉軍想趁著我跟人打到兩敗俱傷的時候好坐收漁翁之利,現在你就進去問問你的好學長,所謂的坑殺千人到底是無辜百姓還是他晉家軍?”
雪苼整個人都處于混亂狀態就給他抱著走進去,昏暗潮濕的室內點著油燈,詭異的火苗跳動在被綁著的男人臉上。
聽到聲音,男人抬起頭來,當看清男人懷里抱著的女人時他睜大了眼睛,手腕拽動捆綁的鐵鏈嘩啦啦亂響。
赫連曜老神在在,朗聲道:“傅少帥,好久不見。”
鐘麟,不,傅晏瑾瞪著赫連曜的眸子似乎要噴出火來,“赫連曜,你放開雪苼,一切都跟她沒有關系。”
赫連曜皺起眉頭,“我的女人要你來指手畫腳?今天我抱著雪苼來,是想讓你親口告訴她,你是誰?”
傅晏瑾目光凄楚,落在雪苼臉上是濃濃的歉意,“雪苼,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騙你的,只是因為身份特殊,我不得不……”
不得不什麼傅晏瑾沒有說下去,但是意思不言而喻,不就是騙人唄。
其實雪苼倒是理解他在上學那會兒隱藏身份,但是他直到她收留他的時候還繼續騙著,這就有點不厚道了。
果然,這世上誰的話都不能信。
看到雪苼對他漠然的態度,以及她掛在赫連曜身上的親昵,更有她脖子上被赫連曜刻意露出的吻痕,傅晏瑾的心就像被鹽在揉搓。
雪苼,我一定會帶你離開云州離開赫連曜。
“雪苼,有什麼話要對你的鐘麟學長講嗎?”
雪苼沒去看傅晏瑾,而是摟著赫連曜的脖子軟軟的說:“少帥,不管他是誰,他救過我一命,能否高抬貴手放了他?”
傅晏瑾大聲喊:“雪苼,你不用為我說清,他不敢殺我的。”
赫連曜冷冷一笑:“傅少帥這是哪里來的自信?”
傅晏瑾的目光掃過雪苼,話語很淡含義很深,“公主陵。”
赫連曜遽然變色,他瞇起眸子看著傅晏瑾,足足有半分鐘。
“雪苼,你先出去。”
終于把人放下來,赫連曜指了指門口。
“少帥,我能跟鐘……傅少帥單獨說幾句話嗎?”
赫連曜自然是不樂意的,他眉頭皺的死緊,仿佛能夾死蒼蠅。
“少帥,你不要以為我會蠢的想放走傅少帥或者給他挾持吧?”
赫連曜冷哼,“那也需要能打開鎖鏈,就幾句,多了不行。”
看著氣呼呼走出去的男人,雪苼走到了傅晏瑾的面前。
傅晏瑾長了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平日里都掩蓋在鏡片后面,現在眼鏡沒了,雪苼能看到里面的水光。
“真是榮幸能跟傅少帥同校上學。”
“雪苼,你別諷刺我。事出有因,我沒辦法……”
雪苼打斷他,“是呀,你沒辦法的,身處亂世,我們誰又是自由的。你們男人為了江山天下斗來斗去我不管,但是希望傅少帥明白,雪苼也救你一次我們就再也不虧欠,既然你和赫連曜是敵人,我們以后還是,陌路的好。”
“雪苼,你聽我說。我一直很喜歡你,這些年未曾娶妻就是因為你,我知道你跟著他不開心,他的心里只有傅雅珺,根本沒有你。我跟他談判,我手里有他想要的東西,我換我們兩個的自由,我帶著你離開!”
“夠了!傅晏瑾,我不是你們男人爭奪地盤附帶的福利。我說過了,我們以后再無瓜葛,現在我就去求赫連曜放了你。還有,不管你們有什麼交易都不要帶上我。”
“雪苼……”
雪苼轉過頭抹去了臉上的眼淚,她對鐘麟學長一向敬重有加,卻沒有想到到頭來也是一場欺騙。
她走出去迎面撞上了一堵肉墻。
赫連曜看到她紅紅的眼睛很不滿意,冷笑道:“怎麼?不舍得?”
她垂著長睫毛淡淡的說:“是呀,他說要用什麼東西把我換過去,你倒是可以考慮。”
赫連曜捏著她的肩膀似乎要把她的骨頭捏碎,“尹雪苼,你休想,就是死本少帥也要把你的骨灰放在枕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