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軍府里床硬屋冷,好歹是自己的地盤兒,他只能去將就。
因為要對付章團長,一連幾天,赫連曜奔波在軍營和督軍府,雪苼那里倒是樂的清閑。
她以為他不會這麼算完,總要找點事兒讓她難堪。可是過了好幾天連個風吹草動都沒有,甚至人也見不到,她反而有些坐不住了。
夜來香眼看要開業,紅姨催著雪苼去請少帥捧場,可是他們現在這種情況又讓她怎麼去說?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幾次去莫家看長安都給人擋出來,莫憑瀾根本不讓她見。
也許,只要跟著赫連曜一起登門,莫憑瀾就讓進去了。
雪苼自然不會去求赫連曜,她收拾收拾再次去了莫府。
這才趕巧了,正好遇到莫憑瀾從外面回來。
雪苼一把拉住了他,“莫憑瀾,我要見長安。”
莫憑瀾穿著個香云紗的長衫,大熱天也是清涼不見汗。他生的白皙,臉上光滑的幾乎看不到汗毛孔,越發的讓雪苼覺得他不是人。
把雪苼的手拿開,他冷的不可一世,“長安在養身子,誰也不見。”
“她就是誰也不見也會見我,莫憑瀾你這樣拘禁著她是什麼意思?”
莫憑瀾斯文的臉上一片漠然,“讓你見你鼓搗她逃走,尹雪苼,以后少在我們家出現。”
“我要帶走她又怎麼了?莫家的一切你都拿到手了,你又不喜歡長安為什麼還不放開她?讓她生活在你跟何歡兒的夾縫里你覺得她會開心嗎?不開心對孩子不好。”
莫憑瀾不想跟在她在門口吵吵,便提起袍子要上臺階。
雪苼立刻拉住他,“莫憑瀾,你不愛長安卻囚著她不放,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莫憑瀾的眼神一下就冷下來,他看著雪苼,嘴角神經質的抽搐,“你都知道些什麼?”
看到他的樣子,雪苼更加堅定自己的猜想,她跟莫憑瀾耍小聰明,“你有什麼怕人的我知道?莫憑瀾,殺人不過頭點頭,你這樣對長安,是要遭到報應的。”
雪苼四兩撥千斤,反而叫莫憑瀾拿不準她知道多少,不過莫憑瀾這樣的人又豈是別人能拿捏住的,他詭異一笑,對身邊的保鏢說:“來人,把雪苼小姐給少帥送過去,大熱天兒站在我家門口,中暑了我可擔待不起。”
雪苼怕他胡來,“我走就是了,不用你送。”
莫憑瀾發現她很抵觸,她越是抵觸他就越是要做,“還等什麼?是不是耳朵都聾了?”
保鏢一聽主子發火了立刻一擁而上把雪苼給推上車,一鼓作氣給送到了督軍府。
小喜跟警衛都沒明白過怎麼回事兒,只好開著車在后面追。
保鏢送到門口卻不能進去,雪苼想著立刻就走,可剛好張副官從里面出來,“夫人來了,快請進去,少帥正在吃藥。”
“吃藥?”雪苼一愣,“他病了?”
張副官自知失言,“沒有沒有,他吃,吃,吃錯藥了。”
雪苼這下不走了,她推開張副官,大步走進去。
張副官忙說:“不在前面辦公的地方,在后院兒。”
雪苼一走進后院就聞到了一股子泥土的味道,夾著濕潤的水汽,就像剖開的西瓜透著一股子新鮮,原來是石頭在搗鼓著種什麼東西。
他沒看到雪苼,雪苼也沒跟他打招呼,她徑直走到了赫連曜的睡房。
雪苼絕對不是故意偷看的,只是因為房間里開著窗戶,她從跟前兒走,自然往里看了一眼。
只一眼,她就定住,身體僵硬一步也動不了。
原來,屋內赫連曜光身子站著,一個女人更伏在他的身下,雪苼看不到她的全身。
赫連曜微微仰著頭,古銅色的胸肌很有張力的起伏著,呼吸粗重。
大熱天兒,頭上是滾滾的太陽,腳底下是要曬化的石板地,可是雪苼卻覺得就像掉在了雪窟窿里,渾身冷的僵硬。
捏著手絹的指骨都微微發白,喉嚨里也像含著個毒日頭,雪苼緊緊咬住下唇,周身的氣浪起起伏伏。
一個聲音對她說:“走吧,還留在這里干什麼?就知道他不甘寂寞,別說有個正主兒,這還不知道哪里來的姐兒青天白日的就和他做那種事;”可是另一個聲音又說:“不準走,尹雪苼你怎麼這麼懦弱?他不是凈用那些甜言蜜語哄著你嗎?現在就踹開門就去,看他怎麼說?鬧就鬧翻了,一拍兩散各不相干,以后也省的這麼三天兩頭的鬧。”
打定了主意,她三兩步就走到了門口,抬腳就狠狠的踹開了房門。
門沒關,甚至是虛掩著,所以她的力氣沒使上,差點就閃了腰。
聽到聲音,屋里的倆個人齊齊看著她,雪苼更僵硬了,她站在那里進退不是,傻傻的看著他們。
那女人想要站起來,卻給赫連曜阻止,“你繼續。”
女人沒敢動,繼續蹲著給赫連曜腹部的位置擦藥。
赫連曜冷冷的看了雪苼一眼,都沒搭理她。
本來雪苼要說對不起你們繼續,可是赫連曜蔑視的眼神刺激到她,她大步走過去,伸手拍了拍女人的肩膀,“你起開。”
女人不知道雪苼是誰,抬頭睜大了眼睛看著赫連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