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赫連曜的暗探,給赫連曜傳遞消息。
“有沒有確定是哪方面的人?”
“二老爺赫連洪德的人,您動了章團長,他等于斷了一條大腿,自然要伺機報復。”
“我知道了,但是我不能走,我走了雪苼更加危險。”
來人有些急了,“少帥,您是萬金之軀,斷然不能為了一個女人……”
“你逾越了!別以為是我父親身邊的人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而且這話你也可以帶給我父親,大丈夫男子漢要是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天下霸業又從何而來!”
說完,赫連曜站起來就往教堂的后頭走。
那人坐在原地,久久都沒有動。
赫連曜在一棵香樟樹下看到了剛才那位滿頭白發的神父。
赫連曜蹲在他身邊,“神父,剛才和您一起的那位小姐哪里去了?”
神父看了一眼,因為上了年紀,藍色的眼睛像蒙上了一層白霧,“她已經走了。”
“走了?”
“嗯,愿上帝保佑你!”
赫連曜四處張望,原來那邊還有一道門,他忙推開趕出去,大街上人流如織,很快就混淆了他的視線。
沒有雪苼,也沒有一個背影相似的女人。
他蹙眉,愣了好一會兒,才退回來,站在了香樟樹下。
他不曾回頭,所以也沒有看到,就在他退回的那一瞬間,從旁邊的店鋪里,雪苼拿著一把新買的陽傘走出來。
陰差陽錯,他和她的距離就差了一個回頭而已。
雪苼回程的車子到了山腳下出了問題,不能給送上去,她只要再度往回步行。
早上還陽光燦爛的天氣這會子變了,陰云密布還一陣陣刮著腥風,看樣子要下雨了。
雪苼快步往家里走,身上的白裙子給山風吹的鼓蕩,就像衣服下面藏著一群咕咕叫的白鴿子。
半山景色美麗,在風雨欲來的時候尤其濃艷,大片的杜鵑花飛舞,一路上花語飄灑,落在白衣麗人的身上,美的真是動人心魄。
可是雪苼并沒有覺得享受,她需要快點回家,否則極有可能被大雨淋到。
雨說來就來了,一個炸雷在頭上滾過后,雨就開始下,那雨線就跟赫連曜的鞭子粗細,打在臉上連眼睛都睜不開。
赫連曜的汽車在風雨里緩緩往山上行駛。
李程看到前方有個白影子撐著根本不管用的雨傘東倒西歪,不僅對司機說:“開慢些。”
不用說也快不了,雨刷都來不及刮去前面擋風玻璃上的雨水,這是在山上,開快了不是找死嗎?
“少帥,少帥。”李程喊閉著眼睛的赫連曜。
“外面有個女人在走山路,好像是對門家的,我們要不要載她一段路。”
赫連曜微微打開眼睛看了一眼,那個女人拱著身體,幾乎成了半彎的月亮,正艱難的前行。
玻璃窗上全是雨水,他模模糊糊看了個大概,然后又閉上了眼睛,“不必。”
“少帥……”李程于心不忍。
赫連曜的聲音聽起來很冷,“李程,憐惜弱小是大忌,上一刻你還可憐的婦孺兒童,下一刻就可能是要你命的殺手。”
李程忙低下頭,“李程懂了,李程該死。”
赫連曜擺擺手,淋一場雨死不了,但是他不能拿著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他還要找雪苼。
不知道后來赫連少帥知道了那個山路上淋著雨踽踽獨行的女人是他要找的夫人時,會是個什麼表情?不怪他冷漠也不怪他愚蠢,要怪就怪這作弄人的命運,他跨越千山萬水去找她,卻不知道,總是錯失她在面前,和她一次又一次的失之交臂。
嘆情深緣淺,空留恨事難追回。
汽車幾乎貼著雪苼的耳朵過去,她吐掉嘴巴里的雨水,揮手想讓對方停下載她一程。
可是人家跟沒看到她一樣,就這麼慢慢的開過去。
雪苼抹了一把雨水,一怒之下大步往前走,這些勢力的人!
到家的時候她渾身濕透一頭就扎進了浴室。
泡了個澡,她換了干爽的睡衣,為了御寒,她倒了一小杯白蘭地站在臥室的窗前。
她的臥室有個希臘式的大露臺,剛好可以看到對面的房子。
此時,赫連曜也站在露臺上,手里端著一杯酒。
大風暴雨把整個天地都卷的一片模糊,他看不到她,她亦看不到他。
風雨更大了……
朱大全回來的時候雪苼已經把云生送到了教會學校,而她下午的船就要離開港島。
他是先去了Miss莊那里得到的消息,然后馬不停蹄的上了山去找雪苼。
雪苼正在收拾行李,看到他來還是很高興的,“朱先生,我以為來不及和你告別了呢。”
“雪苼,你非要走嗎?”
“當然了,船票我都定好了。朱先生,謝謝這些日子你對我們姐弟的照顧,以后……朱先生,你跪下干什麼,快起來!”
朱大全打開了一個精致的絲絨小盒子,里面是一枚亮晶晶的鉆戒,他舉著戒指說:“雪苼,這個戒指我早買好了,但是一直沒找到求婚的對象,我愛您,求您嫁給我,我會好好照顧你們,把云生當成我的親弟弟,讓你們過幸福安定的日子。”
看著戒指,那一刻,雪苼還是動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