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苼是游泳的好手,即便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她還控制住自己的身體,拼命向著赫連曜落水的地方游去。
李程也跳下來,他隔著赫連曜落水的地方近些,但是水面上甚至連波紋都消失了,難道是赫連曜中槍后沉入水底?
不,雪苼不信,也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一刻她想不起他抱著傅雅珺離開時候的絕望,也想不起一生一世只愛一人的執念,她只想他能好好活著,哪怕自己碎成齏粉,他也要好好活著。
冰冷的海水倒灌在嘴里,是最尖利的兇器,雪苼漸漸覺得呼吸澀重眼前發黑,金色的小光點在她眼皮上跳躍,那段又愛又恨癡纏的時光變得絢爛溫暖,縈繞在她心頭……
黑暗里,有雙大手托住了她的腰,她似乎又回到了云州的那個小院子里,五月的石榴花開的正好,清風拂動翠色紗簾,她和他癡纏的影子在鏡子里蕩漾。
她握住了那雙粗糙有力的大手,想著不管生與死,她都不再放開。
第一百零九章:在我身邊不要想別的男人
縵長的水草就像水底的冤魂束縛著手腳,灌進口腔里的海水就像侵蝕著五臟六腑,雪苼看到自己的頭發在水里飛舞,耳鼻口涌出大量的鮮血,而那個抱著自己的男人卻給圍攏而來的魚啃噬著血肉。
“赫連曜!”她一聲驚呼,整個人從床上掙坐起來。
“夫人!”是李程,他出現在門口,臉上露出欣喜。
雪苼有片刻的迷糊,原來腦子里有甜蜜有悲傷的故事都是做夢。
可下一瞬,她記起了很多,頓時掙扎著要下地,“少帥呢,你們少帥呢,赫連曜!”
李程忙走過來攔住她,“夫人,我們少帥他……”
“他是不是死了?是不是被魚吃掉了”夢境和現實混淆不清,雪苼的眼睛里滿是紅血絲,嗓子嘶啞粗重,神情也恍惚著。
李程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往外面看求助,剛動了動嘴唇,身體就被人推開,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
赫連曜松松垮垮的穿了條西褲,上身光著,白色紗布橫亙過胸肌和一邊的肩膀,還隱隱透著血跡。
見到雪苼清醒,他伸手按住了她,“躺著別動,頭還暈不暈?”
雪苼躲開了他的大手,這個動作讓赫連曜的臉色立馬陰沉下來。
“還要鬧?”
雪苼根本就沒聽他說話,反而把他往床上拉,“你躺著,受傷了還到處亂走,赫連曜你不要命了?”
赫連曜任由她的小手在身上東摸西摸,涼涼軟軟的,很受用。
聲音微微有些啞,他握住了她的手腕,“要不一起躺著?”
門口傳來李程沒有憋住的笑聲,在赫連曜的瞪視下他忙退出去,還給他們貼心的關上了房門。
雪苼這才放松下來,她覺得頭有些暈,幸好赫連曜把她抱在懷里。
她忙掙扎,“不要。”
“不要?你確定?”
赫連曜臉色越來越陰鷙,看到她不顧一切的跳到了水里赫連曜以為一切都過去了,可是她這百般別扭的又是要鬧哪樣?
雪苼臉色很白,推開后點點頭,“我怕蹭到你傷口。”
原來是這樣呀。
赫連曜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點,繼續把人抱住按在懷里,“我沒事,你讓我抱著,否則我心里不踏實。”
雪苼這次終于沒反抗,靜靜的趴著聽他低沉有力的心跳。
原來沒有尸沉海底也沒有葬身魚腹,經歷了那麼漫長的黑夜,現在醒著看到他真好。
不過這個好持續的時間并不長……
“我弟弟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看著雪苼質問的樣子,赫連曜嘴角抽搐,“扔大海里了。”
“那朱大全呢?”
不提朱大全還好,提起那個長得跟冬瓜一樣的男人赫連曜更是來氣,竟然妄想跟他搶女人,便氣悶的說:“他呀,我讓李程扒了他的皮扔海里喂魚了。”
他這麼兇狠的說雪苼反而就笑了,她用手指去刮他的下巴,“你才不會,就嚇唬我。”
赫連曜眸子一緊,抓住了她的小手。
山洞里抓章天貴的那天后就再也沒有見過,細算起來竟然有十八天了。
十八天,對赫連曜來說就像過了十八個冬夏那麼漫長,現在美人在懷,他忍不住抱起她轉了個圈兒,等放下來后,溫柔而霸道的吻就落在她臉上。
雪苼開始還顧忌著他的傷,后來就給他轉暈親暈了,男人醇厚的聲音落在她耳畔,“不想我,嗯?”
“不行,赫連曜你有傷。”
“小傷,別去管它。雪苼,你真是個雪娃娃,給我一親就全化成了水。”
赫連曜伸展四肢做出一副任君采擷的,“小乖,來吧,我等不及了。”
被年老的醫生絮叨著,雪苼的臉上能滴出血的紅,而赫連曜卻還乘機跟她擠眉弄眼眉來眼去。
老醫生仗著年紀大口無遮攔,他敲敲桌子,很嚴肅的對赫連曜說:“年輕人,不要以為娶了個漂亮老婆房事上就不知道節制,你還有好幾十年呢,現在圖了一時痛快,過了四十你就不舉。
看看你這一身的傷,要是再裂開可別來找我。”
雪苼眼睛都不敢看人,赫連曜的笑容卻越發狷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