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王一水,陳三的眼白幾乎翻出來,“認認識。”
“昨天晚上你們在一起?”
“在,沒有。”
“嗯?”
“真的沒有。
陳三兒剛說完,一把鋒利的匕首已經插進了他的左肩。
赫連曜的勁兒很大,插進皮肉后他轉了幾下,然后握著刀柄說:“我討厭不說實話的人。”
陳三兒要不是被綁著手他一定要抽自己嘴巴子,嘴欠的說什麼不認識,他忍著疼拼命點頭,“在一起,我們賭輸了想去捉條狗吃,結果天下雨就在破廟里躲雨,遇到了一個女鬼。”
赫連曜冰寒的眸子盯著他,等他繼續說下去。
“后來,我們就看到個女的,那女的在大雨里走,渾身都濕透了,看起來非常可憐。我們好心拉她進去躲雨,結果她拿出一把槍就把王一水給殺了。”
赫連曜聽到了大雨里渾身濕透很可憐這幾個關鍵詞,他其實知道她的情緒不對勁兒,也想過要道歉哄哄她,可是她冷漠的態度讓他更加憤怒,為了不讓自己繼續折磨他,他只好選擇睡覺,卻沒有想到她竟然從驛館的密道里跑了。
手里的匕首慢慢向下,劃開陳三兒的皮肉,他說的肯定是謊言,赫連曜用腳趾頭都能猜到這兩個無聊一定是覬覦雪苼的美色才被她一槍殺了。
“那后來呢?”
陳三兒慘呼著,“我說錯了,不要再割了,我說實話。
這個上字換來了赫連曜的又一刀。
莫憑瀾提醒,“少帥,別玩死了。”
赫連曜猛地拔出匕首,把沾著他自己血的匕首放在他嘴唇上,“繼續說。”
屋里一陣臊臭,陳三嚇尿了。
“我說,我說。王一水的腦漿子噴我一臉,我當時就嚇尿了,怕她連我也殺了,就跑了。”
“再然后呢?”
“我回家躲在床底下睡覺再就給莫老板抓來了。”
赫連曜刀鋒壓著他的唇,“那女人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這個我沒有撒謊,我自己跑了,誰知道她去哪里了。”
赫連曜哐啷扔了匕首,在陳三松了一口氣的時候他對莫憑瀾說:“沒用了,處理掉。”
陳三眼球幾乎爆裂。
“少帥,莫老板,我就是個屁你們放了我吧,對了,還有,我還知道一個事兒。”
赫連曜腳尖一點那把匕首就從地上彈起扎在他腳上,“給我說。”
本來陳三兒還想拿著換活命的機會,不想又給插了,他啥也不管了,像殺豬一樣嚎著,“我跑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她拿著槍對準了自己的頭,對了,她還一直在說什麼生什麼歡死什麼懼的。”
赫連曜目眥盡裂,好個尹雪苼,你竟然想自殺!
他劈手推開莫就走,張副官在身后問:“少帥,要去哪里?”
“破廟周圍十里再給我搜,就算是把土翻上來也要把人找到。”
張副官心頭一震,他下意識的覺得赫連曜的意思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死要見尸?這幾天前還好好的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夫人不想活了?
“張副官,你還傻站著干什麼?”赫連曜大吼。
“是,少帥。”
整個云州城動蕩不安,上空籠罩著恐怖的空氣,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大街上人人自危,說話聲音都不敢大。
哪怕是一個耗子洞都翻遍了,還是沒有雪苼的消息,張副官焦躁起了滿嘴的泡。
已經是深夜十分,赫連曜坐在桌前,無一例外的,晚上的飯菜又沒動。
“少帥,”張副官一說話嘴巴疼,“您吃點兒,這樣會扛不住的。”
赫連曜正在擦拭一把女士手槍,這是雪苼的勃朗寧,她帶走了赫連曜的槍,赫連曜就一直拿著她的,每次看著槍,就想起他們在港島逃亡的經歷。小女人明明怕的發抖,可是在槍林彈雨中一直握住槍和他并肩戰斗,那個時候的他們生死是綁在一起的,這才過了多久就成了現在的模樣,他錯了嗎?
半響,他沉沉的開口,渾身透著一股能擰出水的陰郁,“傅晏瑾那邊有什麼動靜?”
“沒有,我故意把消息透漏給他,他也很著急,不像是裝的。密道的事情我查了,這竟然是驛館館長妻子為了跟人弄得,可憐這老王八竟然給瞞了足足十年。”
赫連曜挑眉:“那雪苼怎麼會知道?”
“傅晏瑾跟夫人說的,要從這里逃出去。至于傅晏瑾怎麼知道的,屬下就不得而知了。”
赫連曜冷笑,“看來這云州他的人不少。走,我們去會會傅晏瑾。”
“是!”張副官看了看桌上冷掉的飯菜,心里很無奈。
今夏多雨,很多路面泥濘不堪,司機轉了好幾條路,從賣糕餅的福香齋門口走過。
剛出鍋的糕餅香味濃郁,赫連曜喊了一聲:“停車。”
“少帥,您想吃點心嗎?”
“雪苼最愛吃綠豆糕。”
張副官不知道該怎麼把話接下去,只好敷衍著,“夫人她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赫連曜推開車門下車,慢慢的走到了店門口。
張副官趕緊跟上,最近云州不太平,他隨時做好警戒。
赫連曜手指敲了敲柜臺,“老板,給我一斤綠豆糕。”
胖老板喜笑顏開很會說話,“長官,您來巧了,我這里就剩下一斤綠豆糕,不再來點別的嗎?”
他搖搖頭,抿著薄唇繃著下巴,樣子可不像個能吃甜點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