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不信李瓶的話?”
“不是,這件事真真假假,寶藏的事一天沒了結,只會給孩子帶來危險。”
“那我立刻送你走。”
長安拉住她,“走不了的,莫憑瀾是誰?他敢讓我在這里一定是有萬全的準備,其實我也在策劃,我準備等到臨產的時候從醫院里逃走,那個時候是警惕最松懈的時候。”
“可是太危險了。”雪苼真是服了長安,她總是富貴險中求。
“那你和赫連曜呢,既然是一場陰謀,現在說開了,你們……”
“我們同樣也回不到過去,寶藏是個大問題,還有我爹的死。我和他既然已經分開,斷然不會有再和好的道理。”
長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那可不一定,我總覺得你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雪苼氣的要打她,“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姐妹?怎麼幫外人?”
長安扶著肚子往前同頂,“沖這里打,打這里。”
倆個人正鬧著,下人忽然來報,說莫憑瀾登門了。
倆個女孩同時白了臉,這個莫憑瀾不在醫院里陪著他的歡兒,死到這里來做什麼妖。
倆人走到前廳,雪苼臉更白了,因為莫憑瀾身邊的那位是赫連曜。
赫連曜站起身走到雪苼面前,拉著她的手就往后面走,“我們談談。”
雪苼掙脫他,“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
赫連曜步步緊逼,“那孩子呢?”
第一百二十一章:良辰美景奈何天
雪苼被赫連曜拉到了后花園的蓮花池邊,一路的狼狽拖拽讓她氣息不穩,“赫連曜,你放手,你自己說過的話難道忘了嗎?”
赫連曜松開手,發現她的手腕已經給捏紅了,便又覆上給她揉了揉,“疼嗎?”
多此一舉的問題,雪苼根本不想回答。
“莫憑瀾想和長安談談,而我們也需要談談。”
剛才是太突然,雪苼還沒有做好準備,現在她無懼的看著他,眼神幀靜清澈,卻透著冷漠,把他給拒之千里。
“少帥請說吧。”雪苼知道她不能逃避,赫連曜也不容她逃避。
赫連曜看著她,用了很大的定力才忍住把人抱住的沖動,“雪苼,我問你,你之所以吃那種藥是因為聽信他們的謠言以為我會把我們的孩子當祭品?”
雪苼微微轉身,看著池里的蓮花葉,清風一吹,那葉片搖曳生姿,卷起銀色細浪,她似乎是癡了。
過了好半天,才轉過頭看著赫連曜,臉上帶著一點笑容,“開始不是,你我相互利用沒有必要弄出個孩子拖累,所以我找紅姨要了避子藥。再后來,我想生了,可是就中了他們的圈套。”
赫連曜的眼睛很深很黑,但依然能看到里面獸般的傷痛,他捏著拳頭盡量克制著自己的情緒,讓聲音聽起來平淡,“在你心里,我就是個為了野心和財富能殺害自己兒子的禽獸嗎?”
雪苼此時低下頭,是的,他不是。雖然他殺兄淫嫂坑殺千人放水淹村但都是有理由的,他沒有傳說中的那麼殘暴沒有人性。在聽到孩子要作為開啟寶藏祭品的時候,雪苼也不是沒有想過赫連曜會不會這麼狠心,但是她就怕,真到了那個時候他依然有不得已的理由。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永遠沒有孩子,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深吸了一口氣,她抬起頭,嘴角依然含笑,那點笑意就像初綻的蓮蕊,被風吹的顫巍巍的。
“少帥,你可能不是,但我沒有賭的勇氣,我信你,但信不過這紛擾的亂世,你難道能保證不會發生像米云陳家莊那樣的事情,你要犧牲一個而保全大局嗎?”
她的話句句錐心,他竟然無從反駁。
如果他只是赫連曜,他會拼了性命保護她和孩子的安危,但他是赫連曜又是幾十萬大軍的主帥,是華北七省十三縣一百多萬人口的少帥,有些事他不想去做要做,有些事他想做卻不能做。
看著他的樣子,雪苼已經知道自己說對了,雖然知道結果,還是忍不住失落。
“事已至此,再說下去也沒有意思了,既然孩子的事是假的那就更好,我不用擔心覬覦寶藏的人會抓我去生孩子。至于我們,少帥既然已經說分了就分了吧,祝少帥早日喜結連理早生貴子。”她說完這些,嘴角的笑容更燦爛,蓮花已經完全綻放。
赫連曜拳頭捏的咯咯響,幾乎咬碎了后槽牙。
好個喜結連理,好個早生貴子,尹雪苼,你夠狠。
他轉身舉步,軍人的脊背挺得筆直,即便在如此炎熱的夏日,軍人的姿容絲毫不亂。
雪苼看著他的背影,眼淚就像滾在蓮葉上的露珠,滿的都要兜不住。
他的背溫暖厚實,趴在上面是那麼的有安全感,即使在血蝙蝠肆虐的通道里,她都沒有感覺到一絲害怕。
可為什麼他就是一個能共患難卻不能同相守的男人?
他步子一頓,忽然停住了腳步。
雪苼嚇壞了,立刻低頭,用垂下的長發掩住了流淚的眼睛。
但是他并沒有回頭,只是這麼站著。
過了好一會兒,他說:“尹雪苼,如果真有那樣的事發生,我寧可拼死,也要護你們母子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