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苼的眸光越過他的肩頭已經看到了滿身粉紅的傅雅珺,瞧瞧,剛才還說思念的男人在看到另一個女人后馬上變了態度,雪苼心中漫過一絲冷笑,她抬手整理被他弄歪的帽子,“少帥請放心,我一定按時交貨。不過請少帥也準備好款子,我們小本經營,可一概不賒賬。”
敢拿著他弄回來的產業再賺他的錢,也就是她尹雪苼,看來他真是慣下無法無天的臭毛病。
“尹老板放心好了,我們赫連軍也從不吃白食。”
“那告辭了。”
雪苼轉身疾走,一直瑟縮在樹后的小喜忙跟上。
赫連曜看著她瀟灑飄逸的背影,又恨又愛的竟然把眸子給黏住了。
傅雅珺走過來拉住了他的胳膊,“阿曜,你怎麼一直都不進去呀,我等你好久了。”
赫連曜眸子一沉,“不是讓你自己先檢查嗎?”
傅雅珺有些害怕的縮著脖子,“阿曜,你別那麼兇。是不是我打擾你跟那位姐姐說話了?要不我不檢查了,你去追那位姐姐吧。”
赫連曜不耐煩的挑起眉,拉著她粗魯的往醫院里走,“趕緊檢查回家,君旸還等著你吃飯呢。”
傅雅珺聽到這個皺起小臉兒,“阿曜,君旸真是我們的兒子嗎?我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兒子呀,我都還沒嫁給你。”
傅雅珺從經歷了那件事后一直神志不清,赫連曜去了港島那段時間鬧得尤其厲害,自己撞墻后醒來就忘了這些年的過往,就記得自己年華二八情竇初開時。
赫連曜帶著她去了趟港島,洋醫生給看過說她是選擇性失憶,把那些帶給痛苦的記憶全給忘了。
看著打扮的不倫不類的傅雅珺,赫連曜怎麼也想不起十六歲的傅雅珺是不是也這麼小粉紅,不過忘了就忘了吧,這樣她會更好過些,再也不用做那些撕心裂肺的噩夢。
小喜快步追上雪苼,難過的說:“小姐,對不起呀,剛才見到少帥我腿肚子都軟了,沒敢上前去幫您,而且我覺得他要對您……”
“對我做什麼?親我還是睡我?這里是大庭廣眾,他赫連曜再不要臉也該注意他一州之首的顏面,還有,他身邊不是跟著一個嗎?”
小喜驚訝的說:“那是傅雅珺?我還以為是她侄女。”
“叫我姐姐,看著眼神也純凈了很多,難道她返老還童了?算了,她怎麼樣關我什麼事。”
“就是,小姐現在要管的是那個工程師。”
雪苼抬手一看腕表,“壞了,給他糾纏了半天都要耽誤了,我們快走,小馬呢。”
現在雪苼進出沒有汽車,小馬也再是過去的人力車夫,路邊停了輛馬車,他正坐在車轅上等著雪苼。
縱然是坐著馬車,等到了紡織廠也晚了半個小時。
雪苼一看辦公室沒有人頓時心涼了半截,定然是人家覺得自己這個老板不夠重視,走了。
像這種留洋的技術人才實在是難找,雪苼都快要懊悔死了,心里狠狠的把赫連曜的十八代祖宗問候了個遍。
她太失望了,不過既然來了就去車間看看,可剛進車間就發現一大幫人都聚攏在一起,她這才想起剛才辦公室了連個人都沒有。
老板頓時生了氣,看來這些人因為她接手工廠的時間太短公然欺負她,這上班時間就敢聚在一起玩鬧。
她大步走過去,厲聲說:“你們都在干什麼?”
眾人聽到了聲音都抬起頭退開,漸漸露出中間的人來。
原來,中間是一臺壞掉的織布機,旁邊還蹲著倆個人,一個是自己工廠里的老師傅,一個是穿著襯衣的年輕男人,只是現在他的手和身上都是油污,顯然他和老師傅在修理織布機。
聽到聲音,他一回頭,對上雪苼的眼睛閃過一抹驚艷。
他趕緊站起來,“我叫梁汝白。”
原來這個就是朱大全給自己介紹的工程師,雪苼忙伸出手,“梁先生您好,我是尹雪苼。”
梁汝白看看自己的手,在褲子上蹭了蹭,才握住雪苼的手。
寒暄完畢,他對老師傅說:“就照我說的辦,肯定沒問題。”
老師傅和幾個人把拆卸的零件裝回去,再開機試驗,這次果然好了,過的棉紗不再打結,車間里頓時掌聲一片。
雪苼帶著梁汝白去了辦公室,把同事都介紹給他認識。
梁汝白這人開朗活潑,是個非常好相處的人,沒有一會兒跟大家比雪苼和他們都熟悉。
雪苼這次真的感謝朱大全,梁汝白這樣的人才在她的小工廠里簡直是屈才。
晚上,由雪苼做東請大家去玉春樓吃飯,給梁汝白接風。
梁汝白這個人自來熟,這半天他早把雪苼當了朋友,“我覺得大家都很害怕你,可是我觀察了半天,你這麼美麗的女人又怎麼會很兇惡?”
雪苼微微一笑,“他們不是怕我是看不起我,我是個軍閥的過期情人,這個工廠是軍閥給我的補償,你明白了嗎?”
雪苼亮出身份,因為梁汝白是個年輕男人,又沒有掩飾過對她的欣賞,她不想再鬧出沈什麼花花事件,給赫連曜欺負自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