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嘴里的煙霧,她推開擋在身前的琴琴,裊著腰像舞臺中央走去。
在舞臺燈光的大光圈里,她站在那里就像被一團煙霧包裹著,似妖又似仙。
“夜來香,音樂!”
她一喊,把愣了半天的紅姨驚醒了,本來準備好的伴舞姑娘們都跟著上去。
伴舞姑娘們穿的衣服都是露大腿的,站成一排拿著假的夜來香勾起眸子的樣子很能讓男人血脈賁張。
但是,這些都沒有雪苼。
她的衣服明明哪里都沒有露,可是修長的脖頸,扭動時纖細的腰肢,隨著臀部搖擺揚起的羽紗,還有低眉抬眸時候的慵懶,嗓音里的沙啞低緩,不僅是男人,就連女人也給她勾住了眼睛。
男人們忽然恍然大悟,原來前段時間的花魁大選那個驚鴻一現的美人就是尹大小姐!
所有人都為雪苼失魂,但有一個人除外,那就是赫連曜。
他因為繃的太緊手背青筋畢露,太陽穴就像被淬火的針扎著,憤怒,憤怒,還是憤怒!
“阿曜,這個漂亮姐姐是誰呀,我怎麼覺得我好像認識她?”
傅雅珺使勁兒搖晃著他的胳膊,卻冷不防被他重重推開,接著赫連曜大步向著舞臺走過去。
這個男人要是真發起火來那就是千軍萬馬也抵擋不住,他一把奪下雪苼嘴巴里的煙叼在自己嘴里,然后就把人給扛起。
層層疊疊的裙子紛紛落下,男人們伸長了脖子企圖看到點兒什麼,但除了纖細腳踝上一根細細的鑲嵌著碎鉆的金鏈子什麼都沒有。
“小姐。”看到雪苼被扛走,小喜要去追,卻被梁汝白給攔住,“別去,讓他們自己處理。”
張副官這才看到了小喜,見她和昨天的那個那麼親密,眸子不由得縮了縮。
琴琴和譚公子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還沒等走出去,卻不想給張副官攔住。
廳長都要哭了,“張副官,你們還真要了琴琴的命嗎?”
張副官向來不狐假虎威,“廳長,我來只是想勸您一句,好好管教女兒,這般驕縱著,恐怕早晚給您惹出禍事。”
廳長靠著女兒升官發財的夢早已經破滅,“你放心吧,我連夜把她送到外婆家去,還有個小的,也一并送走,我是給她們害死了。”
張副官說完又看著譚公子,譚公子到底是個男人又帶著幾分自覺高人一等的傲氣,“怎麼,你也要逼走我嗎?”
“譚公子,我不敢,我只是勸您以后對女人專一點,我以為今天我們夫人的話能讓您醍醐灌頂,清醒點兒。還有,海關總長是肥差同時也是個險差,您父親兢兢業業做的不錯,你這個當兒子的千萬可不要給老子抹黑。”
說著不敢,偏偏說的話句句帶刺兒,譚公子敢怒不敢言,他到底不敢把自己老爹的前程搭上。
處理完這些,張副官看了還跟梁汝白緊緊靠在一起的小喜一眼,對手下說了幾句,就有人向著小喜走去。
他自己對傅雅珺說:“雅珺夫人,我送您回家。”
“阿曜他?”
“少帥有事,您自己先回去吧。”
那邊,侍衛對小喜說:“喜姑娘,張副官讓我送你回去。”
小喜婉言拒絕,“謝謝兵哥呀,不過我要等我家小姐。”
“張副官說您不用等夫人了。”
梁汝白淡淡的說:“就是,你先回家吧,到底這里不是好女孩呆的地方。”
“那好吧,梁先生我先回去。”
張副官看著他們倆個告別后才上的車,不知道為何,心里總是氣悶。
赫連曜扛著雪苼一路疾行,到了后面的包房里。
夜來香雖然是歌舞廳,但肯定也有方便撒野的地方,這些包房就是為了這個準備的。
簇新的房間里擺著歐式的大軟床,掛著粉紅紗帳子,拉開粉色光暈的水晶燈,雪苼覺得這里像是個洞房。
赫連曜把她扔在了洞房的床上,跟著就壓下來。
兩個人已經對罵了一路。不對,是雪苼罵,赫連曜聽,一路上他抿緊了唇,一個字都不發。
喘著粗氣,她的眼睛淬著毒,“怎麼?又想我?那次的傷到現在都還沒好,你要接上嗎?”
赫連曜就像潑了一盆冷水,整個人都冷下來,他死死盯著她的眼睛,“尹雪苼,你今天這是發什麼瘋?”
“少帥,我怎麼是發瘋?既然我是云州的破鞋,我也別枉擔了虛名,而且身為夜來香的老板之一我總要表示的,倒是少帥你,竟然鼓動了全城來參加,不是為了想讓我出丑還是什麼?”
赫連曜俊臉沉下來:“你這樣想我?”
雪苼的手指擋住他唇間噴過來的熱氣,“我怎麼想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這樣帶我走了,讓云州人怎麼想你,傅雅珺怎麼想你?”
赫連曜眸子里閃過喜色,“你這是在吃醋。”
他在陳述而不是疑問。
“雅珺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她現在就跟十幾歲的女孩子一樣,我帶著她不過是讓她出來熱鬧熱鬧。”
她的臉往左邊一偏,“哦。”
這算是個什麼答案,不陰不陽的,讓赫連曜很不舒服。
他大手捏著她的下巴,然后伸出舌尖舔舔自己受傷的唇,“你真狠。”
雪苼看著他唇上的血跡有些失神,“沒有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