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雪苼坐在那兒,肉眼能見的一張臉抽干了血色,就連唇瓣兒也變得蒼白。
半天,她掙扎著想爬起來,可是一雙腿就像不是她的,怎麼樣都起不來。
“小姐,小姐,您別激動,大夫說您要好好休息。”
“赫連曜呢,赫連曜,他這個殺人兇手。”雪苼大喊一聲,跟著嗓子咯出一口血。
小喜都要嚇壞了,“小姐,小姐,您別嚇我,別嚇我。”
雪苼的雙手染血,她手指緊緊握著,想要爬出去。
“長安,是我害了你,長安,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們母子倆。”
赫連曜趕到的時候雪苼又暈過去,她手上臉上全是血,樣子很嚇人。
赫連曜忙把人給抱到床上去,“這是怎麼了?”
“小姐她咯血了。”小喜哭的幾乎要喘不上氣兒來。
“快去請大夫。”
小喜抹著眼淚要出去,給張副官一把拉住,“你在這里,我去。”
赫連曜拿了帕子給雪苼擦臉擦手,可是血液都干在肌膚上,有些擦不掉。
小喜忙去擰了濕手巾,“少帥,我來吧。”
赫連曜一言不發從小喜手里拿過手巾,輕柔的幫她擦去臉上的血跡。
張副官去安排人請大夫,他自己走回來,低聲在赫連曜耳朵邊說:“少帥,找遍了碼頭也沒有找到開槍的人,應該是早有預謀的。”
“早有預謀……”
這件事越想越不簡單,赫連曜嗅到了一股子濃重的陰謀氣息,這開槍的人到底是誰,又有什麼目的?
這次請來的是上次在醫院里給雪苼看的那個老中醫,他看了看說雪苼是急火攻心才導致的咯血,這個也沒什麼好法子,只能內調外養,他臨走時語重心長的對赫連曜說:“少帥,夫人的身體真的很差,要是長期下去就算懷孕也怕留不住孩子。”
“謝謝大夫,張副官,送大夫。”
赫連曜回到房中,他看著面色蒼白的雪苼,心里難受到了極點,不怪雪苼誤會他,是自己不小心著了人家的道,看來這人是想挑撥他和莫憑瀾的關系,估計忙完了葬禮,莫憑瀾不會跟他善罷甘休。
他摩挲著她的小臉,聲音里充滿了寵溺,“傻丫頭。”
雪苼趕去莫家的時候已經是一天后,她拖著虛弱的身體到了莫家,莫家一切如常,沒有一點辦喪事的樣子。
她身后跟著赫連曜和侍衛隊,自然是沒有人攔著她,她沖進去,大聲喊著莫憑瀾。
何歡兒從屋里出來,她一身素縞蹙著眉尖兒,眼睛也紅紅的,看起來倒是很傷心。
雪苼沖上去掐住了她的脖子,“何歡兒,你不是說你拖住莫憑瀾嗎?為什麼他會出現在碼頭?”
雪苼雙手無力,何歡兒也不反抗,她抻著脖子說:“我怎麼知道他看穿了我在演戲,是你們自己不小心泄漏了消息,現在一尸兩命弄成這樣是你們自己的問題,反過來怪我!”
雪苼松開手后退,退到赫連曜的懷里,她猛然轉身抓住赫連曜,“是不是你,你發現我調動你的侍衛隊卻不言聲,私下里卻告訴了莫憑瀾,你是怕長安走了寶藏無法開啟,一定是這樣的。”
赫連曜蹙起眉頭,當著何歡兒的面他不太愿意跟雪苼撕捋原因,他抱起她沉聲說:“你不是來看長安的嗎?”
雪苼這才想起來正事,她問何歡兒,“長安呢?”
“她已經下葬了。”
“下葬?你們連葬禮都沒辦就下葬了?”
何歡兒眼睛里閃過一絲無奈,“瀾哥說她是雙身人,而且尸體……怕不吉利就盡快下葬了。”
雪苼現在恨不得掐死莫憑瀾,他從頭到尾冷心冷肝,長安之余他,到底算什麼。
“墓地在哪里?”
“就是長安父母的墳地。”
雪苼轉身就要往外走。一個下人挑著一擔東西也往外頭走,看到雪苼他們躲在了一邊。
雪苼看到他挑的東西里露出紅裙子的一角,便停下步子問:“這是長安的衣物?”
下人忙說:“是,我們少爺讓我把這些給燒了。”
“燒了?這些都是長安的東西。”
莫憑瀾真的太絕情了,長安沒了,他連她的衣物也不準留,但是無論他怎麼清理,也改變不了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印著長安的印子。
“你放下,我看看。”
那人后退,“夫人,這些都是死人的東西,是不吉利的。”
“我偏要看,你給我放下。”雪苼上前去撕扯,卻沒想到一陣陣頭暈。
“放下吧,給雪苼小姐看看。”是莫憑瀾,他從墳地回來,依然是一副溫潤的斯文敗類模樣,看不出一絲悲傷。
雪苼轉過身,她上前狠狠揪住了莫憑瀾的衣領,“莫憑瀾,我現在徹底看清了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就算不為了長安,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你也該給她辦個葬禮,你就這麼讓她去了,你不是人。”
莫憑瀾按住雪苼捶打的手,把人給推開,他對赫連曜說:“赫連少帥,管好你的人,我不想有人在我府里發瘋。”
“莫憑瀾,我跟你拼了……”
赫連曜按住雪苼,把人給摟緊了,“雪苼,你別鬧。”
莫憑瀾冷笑,“尹雪苼,如果你真要替長安報仇找你面前的人好了,那槍可是赫連少帥開的。”
赫連曜直直的看著他,“不是我,我的子彈打到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