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翰的手越發捏的緊了,他臉上作著笑對雪苼說:“你這個臭女人怎麼這麼不懂事兒?男人辛苦你就該好好照顧著。阿曜,到我懷里來,我疼你。”
赫連曜氣的給了他一巴掌,“沒你的事兒,給我閉上嘴。”
余思翰笑著,眼角卻紅了,他假裝負氣把被子拉到頭頂,“不管你們了,睡覺。”
雪苼卻因為他的話生氣了,一把把赫連曜抱緊,“離他遠點兒。”
赫連曜樂見其成,乖乖的讓她抱著,“遵命,夫人。”
余思翰在被子底下牙齒緊緊咬著被角,才沒讓自己哭出聲音。
早上,這三個人詭異的出現在赫連家的客廳里。
赫連督軍和夫人高座,等著喝媳婦敬的茶。
作為大少奶奶,傅雅珺當然是要在場的,應赫連夫人的要求,她嚴謹的穿上一件淡黃色旗袍,頭發也挽起來,很神奇的,這個妝容一改她的十六歲天真也都給收進去了,一如雪苼第一次見到她時候的樣子。
余思翰在男人中身量不算高,甚至連中等都算不上,扮成女人卻成了又高又瘦,他天生的細皮嫩肉滑不溜手,又加上整天跟戲園子里的小旦們廝混,這大紅的旗袍一穿還真有幾分女人的裊娜,更絕的是他旗袍里面的小衣服是特制的,不知道誰給他在法蘭西進口的胸衣里面縫上了兩層薄薄的棉花,雖不至于波濤洶涌,但趁著這清瘦的身體不大不小剛剛好。
這廝以前是個小分頭,但是從春天的時候不知道怎麼想的就開始留頭發,給勒令剪了幾次,現在不長不短的散在肩膀上,像個學堂里的女學生模樣。
雪苼責備他勒令涂黑了臉點上了亂七八糟的雀斑,彎腰弓背的跟在后頭當起了陪嫁丫頭。
一進門兒,他就跟赫連曜跪在大紅墊子上,纖纖玉指端起茶杯,捏著嗓子說:“爹,娘,請喝茶。”
督軍和夫人還是第一次見自己的這位兒媳婦,看著也不錯,細皮嫩肉漂漂亮亮,但總覺得有哪里不對頭,但又找不出哪里不對頭。
見余思翰一直捧著茶杯沒有人接,赫連曜吭了兩聲,“爹,娘,思玥給你們敬茶了。”
督軍先把茶接過去,給了余思翰一個大紅包,“趕緊起來,快起來。”
夫人倒是親自來攙扶了,她摸了摸余思翰的手,柔軟無骨,是個大小姐的手。
余思翰又捧了一杯茶給傅雅珺敬茶。
在來之前,雪苼已經把傅雅珺的情況告訴他了,這個傅雅珺對赫連曜還有想法,對他的新婚妻子心懷叵測,而且昨晚她的冒犯是有意試探,所以讓余思翰小心。
余思翰一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傅雅珺的眼睛總是往赫連曜身上飄,這小兔爺就掏壞呢,想要治治傅雅珺。
“大嫂,請喝茶。”
傅雅珺都看了他半天了,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這位大小姐美是很美,但是嗓子卻比一般的女孩粗,要不是昨晚她親自試過一定也對她有所懷疑的,估計這位就長成這樣了,怪不得傅晏瑾和老狐貍能以為“她”是男人。
伸手去接茶水,“謝謝弟妹,這里……啊。”
傅雅珺的手心不知道被什麼扎了一下,疼的她頓時就松了手。茶水潑了她一手,茶杯也打碎了。
茶水滾燙,是剛沏的。
傅雅珺手背一片通紅,眼眶也跟著紅了,“你,你這是干什麼?”
余思翰一臉的無辜,“大嫂,你的手怎麼了?竟然連茶杯拿不穩,是不是昨天太累了?”
他無意的一句話卻讓傅雅珺臉變了色,她昨晚當然是太累了,被赫連洪德那個老變態差點折騰死,到現在大腿那里還是酸疼的。
“大嫂,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不舒服?要是不舒服一定不要扛著,要趕緊看大夫。”
傅雅珺手背上一片灼疼,卻給他握著手不放,她臉上紅紅白白的變化著,終于撐不住,“謝謝弟妹關心。爹,娘,我先下去了。”
督軍因為七年前的事對傅雅珺一直沒好感,要不是因為她生了個兒子估計也不能讓她進門兒,現在看她連杯茶都端不好更是厭棄,“下去吧。”
督軍夫人卻看著傅雅珺的背影,這丫頭今天明顯的是想給阿曜的新媳婦下馬威,難道我的警告她沒有聽進去嗎?
余思翰有驚無險的完成了敬茶,還給傅雅珺吃了個悶虧。
這時,督軍夫人的目光落在了雪苼身上,“這是誰?”
余思翰忙說:“是我的丫頭。”
“你的丫頭?”赫連夫人尖刻的看著雪苼,“抬起頭來。”
雪苼并不畏懼,她抬頭盈盈一福,“督軍,夫人。”
“你是……”赫連夫人指著雪苼,計算再扮丑她也是記得那個丫頭高傲的樣子。
赫連曜把雪苼往身后一擋,“你們先出去。”
雪苼看了他一眼,拉著余思翰走出去。
門關好,四處也無人,赫連夫人壓低聲音說:“阿曜,你在做什麼?”
赫連曜也壓低了聲音,“昨天我掃除了獅子門的障礙,但是他的勢力遠遠不止于此,我們府里到處是他的眼線,爹娘還是小心些好。
還有,那丫頭就是雪苼,她怎麼入府被軟禁的我不追問,但是你們也別對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