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嚇壞了,“大帥。”
“混蛋,誰讓你開槍打她的,傳令下去,誰也不準動這個女人,她就是你們的督軍夫人。”
雪苼沒聽清他說些什麼,就只看到他的血了,那些血濺到她臉上,腥腥的,黏黏的,她有些惡心想吐。
“雪苼,你怎麼了?”
雪苼擺擺手,“我沒事,傅晏瑾,我殺不了你為什麼不讓我去死?”
傅晏瑾用力握住了雪苼的肩膀,眸子幽暗深邃,“你很容易難的是你活下去。雪苼,要是你死了我更不會幫他了。”
雪苼輕蔑的看著他,“你還想繼續騙我下去?你要是真能幫他就不會讓他落在白長卿手里。”
“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害他。”
雪苼嗤的笑出聲,“你不用害,你就袖手旁觀等著就好了。傅晏瑾,你真當我是傻子嗎?”
他沉下臉,因為疼痛眉頭緊緊蹙起,手臂上的血也流淌在白皙的手背上,可是卻依然握緊了雪苼的肩膀,“雪苼,我帶你去封平城,我帶你去見他,只要你讓他交出那半張藏寶圖,就會有一線生機。大總統是想消減赫連軍的勢力,但沒有致他死地的心,畢竟他是個干將,只要歸順了大總統幫他對付有異心的軍閥,還是有活下去機會的。”
雪苼推開他,一張臉成了慘白色,“果然,都是那子虛烏有的寶藏惹的禍,你們這幫人都安的什麼心?”
“有錢就等于有勢力,現在全天下的軍閥都在瞅著,他拿這半張圖不是給自己招惹禍端嗎?”
“那剩下的半張呢?請問傅帥,是你拿著嗎?”
傅晏瑾淡淡的說:“我沒有他那麼大的野心,我早就交給大總統了。”
雪苼勾起嘴角,眼睛里的諷刺毫不掩飾,“傅帥果然是好韜略,你一次次潛入云州也是因為這個吧,還口口聲聲說為我,傅晏瑾,你真惡心。”
傅晏瑾忍著心里的刺痛,他暗暗告訴自己,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他一定會把雪苼的心給焐熱,讓她忘了赫連曜愛上他。
微微傾身,他幾乎要貼在她臉上,“雪苼,這是他唯一的機會,現在你去睡覺,明天我帶你進城。”
說完,他也不等雪苼回答便喊道:“來人,帶夫人去營帳休息,再找個軍醫過來。”
雪苼沒有跟傅晏瑾繼續糾纏下去,結果已定,她現在冷靜了許多,本來想陪著赫連曜赴死,但是他現在生死未卜她又怎麼能走在他前頭,就像傅晏瑾說的,她要是有事就更沒有人能管赫連曜了。
她回到營帳后喝了一杯水,可是水剛滑入喉嚨就聞到一股子腥臭味道,她沒忍住,哇哇的吐出來。
身邊并沒有人服侍,她隨便擦了擦便歪在皮毛鋪的榻上。
雖然精神還是撐著,但她的身體異常疲乏,她本來就不怎麼健康,又遭受這樣的打擊眼前一陣陣的發著黑。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驅散了晨霧,落在白色的薄霜上,雪苼已經站在傅晏瑾的帳子外。
傅晏瑾看她穿的單薄分外心疼,“雪苼,穿的這麼少生病了怎麼辦?”
“我這破身體也不怎麼健康,我們什麼時候走?”
“吃了早飯就走,陪我去吃早飯。”
軍營的早飯不會好到哪里去,不過大概是因為傅晏瑾的吩咐,雪苼面前竟然有一碗粥,而他不過是饅頭、肉和咸菜。
雪苼知道自己需要力氣,她努力把粥都喝了,然后竟然吃了那麼一點點水煮羊肉,可是肉到嘴里就變得異常難聞,她又給吐了。
傅雅珺皺起眉頭,“你這是怎麼了?”
“厭食癥,你沒見過吧?”
傅晏瑾心疼的要命,“等到了城里我找個大夫好好給你調理一下,忍一下。”
“走吧,進城。”
此時,封平城里一片大亂。
進入城里的中央軍毫無紀律,一路巧取豪奪奸淫擄掠,好好的古城變成了人間地獄。
赫連曜被脅迫投降,此時和自己的父母關押在督軍府的大牢里。雖然他平日里對自己父母的所謂所謂頗多微詞,但是不代表別人能隨便欺負,看著他們那麼大年紀還要受這樣的苦,他心里就像被插上一把又一把的刀,血肉已經汨汨流出這具鋼筋鐵骨的身體。
“阿曜,爹對不起你,爹不該投降。”赫連督軍手扒著牢籠,哭著跟兒子說。
赫連曜淡淡的擺擺手,“爹,不怪你。”
赫連夫人鬢發蓬亂,早就沒了昔日的威風,她一張臉干巴巴的,無神的眼睛看著赫連曜,“阿曜,我們還能出去嗎?”
“會的,娘你別怕。”
作為一個兒子,一個男人,赫連曜現在只能說幾句蒼白的話語哄著爹娘,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還有什麼生機。
“吃飯了吃飯了。”一陣刺耳的叫聲,外面進來個中央局的獄卒,他把玉米窩頭和不知道什麼熬成的粥放在他們面前,“吃飯。”
赫連夫人頓時火了,“這是什麼東西,喂狗都不吃。”
那人一聽抓起碗就給砸了,“不吃,不吃餓著!還以為自己是督軍夫人呢,娘的。”
赫連曜眼睛里暗芒一閃,抓起窩頭就咬,“我吃,我們吃。”
那獄卒一口黃色大板牙,看著赫連曜就樂,“還軍神呢,不過也是個階下囚,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