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曜點點頭,他率先爬出去又把雪苼拉上來,竟然是個廢棄的礦井。
忽然而來的光亮讓雪苼閉起眼睛,與此同時,赫連曜伸手去給她遮擋。
這種習以為常的體貼愛護他自己都感到氣惱,甩開手,他大步往前,“跟上。”
“赫連曜,你要帶我去哪里?你不該帶我走的,我只會是你的累贅,你趕緊走!”
赫連曜忽然站住,他異常兇惡的看著雪苼,“怎麼?你想回去找傅晏瑾嗎?放心,我不會讓你如愿的。尹雪苼,你別忘了我說過,你生死只能是我的人。”
雪苼心里有苦說不出,“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跟著你一是怕拖累,二是因為我不能離開傅晏瑾。”
“為什麼?”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猙獰的樣子異常駭人。
雪苼這才發下他頭在流血,原來是在山洞里的時候給上面的東西碰到磕傷了。
她伸手去摸,“阿曜,你流血了。”
“別用你抓過別的男人那玩意的臟手碰我,尹雪苼,你是看我落魄了想另外找靠山?我偏不讓你如愿。”
雪苼知道他恨她,他爹娘的事現在解釋不清楚。為了他,她已經答應了傅晏瑾,注定了他們以后只能是陌路,既然是恨,那就讓他恨到底吧。
想到這里,她深吸了一口氣,“對,你說的對,我就是這樣虛偽勢力的女人,我還害死了你爹娘,赫連曜,像我這樣的女人你還要來干什麼?為什麼不殺了我?”
赫連曜冷笑,“放心,我不會讓你那麼快死掉的,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說完,他幾乎是拖拽著她,把她給弄走。
這個煤礦離著去萬州的路不遠,只要往前再走兩里地,就能找到藍子出接應的軍隊。
可是,就當赫連曜和雪苼站在路邊的時候,白長卿的追兵到了。
他心情愉悅,挑眉看著狼狽不堪的赫連曜和尹雪苼。
“真好。”這是白長卿說的第一句話。
“阿曜,你們現在的樣子讓我想到了滬上那次小八把你們從漁村找回來,你們伉儷情深,一個人跳下江另外一個人也跟著跳下去,我以為你們是世界上感情最堅固的情侶,牢不可破,所以我勸小八放手,但是你們猜小八說什麼。”
并沒有人回答他,他自說自話,“小八說,他不信,他還是要試試。所以我才答應他那荒唐的要求,替老七嫁入你赫連家。現在,小八尸骨無存,尹雪苼也跟了傅晏瑾,這個結果,真好。”
赫連曜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衣服上,不由得餓瞇起了眼睛,“你去了赫連家的祖墳?”
“是呀,我替你這個不孝的兒子送你父母入土為安。赫連曜,看看你自己,殺害雙親的仇人就在你身邊,你卻不能替父母報仇,你該活著嗎?”
赫連曜不打算理會他這個話題,“你把我給他立的衣冠冢給扒了?”
提到衣冠冢,白長卿臉上閃過一絲猙獰的惡意,“赫連余氏,你也配。”
一直沒有說話的雪苼忽然大喊,“白長卿,你以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他報仇嗎?”
白長卿笑意更加猙獰,“難道不是嗎?”
“你要替他報仇先殺了你自己,你知道他臨死的時候對我說了什麼嗎?”
雪苼是和余思翰最后交集的人,從赫連曜把她從鴻鵠塔救出來后,白長卿只顧著悲傷和復仇,并不知道余思翰還有遺言。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雪苼,長槍瞄準了她,“說的什麼?”
雪苼毫不畏懼的看著他的眼睛,“你確定要我當著這麼多人說給你聽?”
白長卿心頭一跳,他瞇起眼睛看著雪苼,雖然知道這個女人不似一般的女人那麼柔弱,但是她還能對自己做什麼,便對他手下說:“你們退后點。”
雪苼繼續說:“你下馬,我的聲音可是很大。”
白長卿嘴角抽了抽,從馬背上利落的跳下來。
“你說吧,要是敢搗鬼,我立刻打死你。”
雪苼想上前,卻給赫連曜狠狠拉住。
雪苼用力掙脫,“你放開我,赫連曜,我殺了你父母和你是仇人,你何苦還要糾纏不休。”
她說的對,他為什麼要糾纏,但是他一想到她是想上前對付白長卿,他就沒法放開這個手。
“你別妄想能殺了他,太愚蠢了。”
“那是我的事,我被他打死你可以趁機逃走,我們兩清了。”
赫連曜眉目猙獰,“休想,尹雪苼,我說過了,你生死也是我的人,你的命只能是我的。”
“放手,來不及了。”雪苼突然抬腿對他下體一撞,赫連曜本能退后一步,她逃離他,跑到了白長卿面前。
白長卿輕蔑的看著她,他知道她在耍花樣,但是小八的遺言對他太有吸引力了,哪怕是個陷阱,他也要試一試,再說了,他也不把雪苼放在眼睛里。
雪苼皺起眉頭,淡然的對他說:“我被他騙到了鴻鵠塔,當成跟傅雅珺交易的誘餌,他這樣做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他跟我說了很多話,特別是最后,把他不是余督軍兒子的秘密全說了,他還說了你。”
這些尹雪苼造不了假,白長卿跟魔癥了一樣,他失魂落魄的靠近尹雪苼,“他還說了什麼?”
“他說,你居心叵測的……”褻玩倆個字低不可聞,白長卿凝神靠近,雪苼卻乘機用槍頂住了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