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苼忽然哭了,她把臉埋在赫連曜懷里,“我會不會死去?”
赫連曜抱起她放在床上,“胡說什麼,就是餓的太久剛才又吃的太快了,估計胃里受不了這麼油膩的,明天我給你熬點地瓜粥。”
“赫連曜,抱緊我。”
赫連曜緊緊抱住她,“不怕,有我在。”
當晚,不是赫連曜要她,而是她扭著腰求歡,一次次喊著要他快一些深一些,她想要感覺到他真實的存在。
因為她有種感覺,他們這樣的好日子過不了幾天。
果然,在過了甜甜蜜蜜的五天后,山里驚飛了一群飛鳥,然后出現了一群穿軍裝的人。
赫連曜把她藏在身后,“你別怕,我去看看。”
雪苼拉住他,“不用管我,要是白長卿的人你直接跑,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赫連曜驚愕的看著她,足足有半分鐘,“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從你說自己叫赫連曜我就知道了,謝謝你,給我這麼快樂的五天。”
他攏攏她的衣服領子,“放心,我會帶著你走。”
“不,赫連曜,你在這山里可以把自己當成一個失去記憶的人,不去記得殺害親人的大仇,但是你成了赫連軍的的主帥后你就不能不在乎,一個連殺害父母的仇人都能放過的主帥,又怎麼能服眾?”
“雪苼……”
她抱住他親了親,“這五天,是我這輩子過的最開心的日子,謝謝你,赫連曜。去吧,我已經準備好了。”
他咬咬牙,松開她走到那邊的山路旁。
領頭的人是藍子出,他正四處觀望。
赫連曜鼻子一酸,差點落了淚。
他沖出來,大聲喊:“子出。”
全服戒備的士兵一看到他都嘩啦啦放下槍,藍子出上前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少帥,是你嗎?”
赫連曜點點頭,“是我,子出,你沒事嗎?”
“少帥!”藍子出大喊一聲,單膝已經跪在了地上。
后面的士兵跟著嘩啦啦跪倒了一片。
“都起來,這是做什麼?”
藍子出哽咽著說:“赫連軍總參謀長藍子出跟少帥請罪,我們來遲了。”
赫連曜伸手把他扶起來,“不,你們來的不遲。”
藍子出簡單的跟他匯報了這一天的戰況,赫連軍已經在萬州安家,呆在封平的中央軍已經撤軍,但是封平并沒有給赫連洪德,相反白長卿把他當成謀害余思翰的罪臣給帶去了京都,現在封平就剩下傅晏瑾把守。
“少帥,只要我們再殺個回馬槍,一定能拿下封平。”
赫連曜搖搖頭,“不,我們必須先放棄封平。封平地方太大,我們的兵力又不足,要是真打起來勢必拉長戰線反而對我們不好,還不如退居萬州等著卷土重來,他們每個人,我都會把欠我的一筆筆討回來。”
“誓死追隨少帥!”
“誓死追隨少帥!”
他們的喊聲在山谷里回蕩,格外有氣勢。
藍子出說:“少帥,我們走吧。”
“等等,那邊還有人。”
藍子出壓低聲音:“是夫人?”
他點頭,“是。”
“少帥,恕我多嘴。現在全軍都知道她害死了督軍和老夫人,也知道她背叛了您做了傅晏瑾的女人,要是您執意把她帶在身邊,恐怕難服眾。”
赫連曜臉冷的可怕,“子出,你也相信這些傳言嗎?”
“子出不敢,可是子出知道人言可畏。而且,我們赫連軍的家都是在封平,這次城破,很多人的親人被中央軍和晉州軍殺害,他們正恨得要死,恐怕夫人會成為他們發泄的……”
“夠了!”赫連曜制止他,“把對敵人的仇恨加諸到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身上,如果赫連軍就是這點本事,我看也沒有必要復仇。”
藍子出神色凝重,“可是少帥您自己就一點不在乎嗎?她真的是無辜的,和夫人督軍的死無關嗎?”
赫連曜長長的嘆息,“人一定不是她殺的,雪苼不是那種人。一定是我娘怕我因為她優柔寡斷顧忌兒女情長,她要我恨雪苼恨中央軍恨晉州軍余家軍,她用她自己和我爹的死來逼迫我。”
看著赫連曜如野獸一樣赤紅的眼睛,藍子出忽然覺得少帥真可憐,都看到他威風八面的時候,可又有誰看到他的為難。
“少帥!”
“先不管,總不能把她丟在荒山野嶺喂狼,把人給帶著,我們去萬州。”
藍子出見到雪苼,心頭不由得一酸,想起第一次在醉生樓里見到的談笑風生,軍營里的把酒言歡,要來封平時候的勇敢決絕,少帥說的對,她這樣美好的女子,誰又忍心把她給丟棄。
“藍參謀長,能見到你太高興了。”
藍子出給她行了個禮,“夫人,您最近憔悴不少。”
“有嗎?雪苼摸摸臉,我覺得最近過的很開心。”
藍子出拿了一套軍服給赫連曜,“少帥,先讓夫人換上,對外就說是您的勤務員。”
雪苼凄楚一笑,“阿曜,我現在是犯了眾怒了嗎?”
“閉嘴,你這女人,哪里有那麼多的話。去,換上。”
他們倆個男人出來,背對著茅屋,赫連曜對藍子出說:“有煙嗎?”
這些天他都沒有抽煙,竟然都沒有犯過煙癮,現在一看到藍子出,竟然又想抽了。
藍子出拿出一根煙送到他唇邊,又摸出打火機給攏手避風給他點燃,“少帥,您身上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