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拾一下,我們去采買些東西,主要是為了你的嫁衣,你這沒有嫁妝……”
“夫人,可以派人去云州,布匹綢緞尹家的鋪子應有盡有,其實我可以回云州待嫁。”
何氏給搶白,頓時不悅,“我知道你有錢,可是這是冬天,天寒地凍的又隔著云州那麼遠,你來來回回不嫌麻煩我們還嫌呢,嫁妝我只是隨口說說,我們大帥府還差你那點東西嗎?不過女人也不用賺那麼多錢,你好好的在家相夫教子就成,至于你的那些產業,都讓鐘麟去打理好了。”
何氏好厲害,三言兩語就把雪苼辛苦復興的尹家商號占為己有,世間哪有這樣的好事!
她微微低頭,“夫人,我家還有個弟弟,這家里的商鋪他自會打理,不勞煩大帥。”
何氏沒想到自己給頂回來,她早打聽好了,尹雪苼真正賺錢的是她的紡織廠,不管她答應不答應,反正云州現在給他們握在手里,這紡織廠也跑不了。
“你隨便吧,趕緊回去收拾,我們走。”
雪苼回房間換上貂皮大衣,她本來不喜歡這種動物皮做成的衣服,覺得太過殘忍,可是晉州冷的穿別的衣服就跟光著一樣,她在貂皮里又穿的很厚,帶好了槍和匕首。
她不傻,知道自己步步荊棘,但是為了孩子,她會拼。
坐著汽車她跟何氏上了街,在一家旗袍店停下。
何氏早打聽好了,傅明珠今天也來取衣服。
一進門,她借口肚子疼帶著五姨太不見了人影,讓雪苼自己在看花樣。
雪苼隨便翻著一匹紅錦緞,這樣的貨色實在算不上中上等,但是做夾綿旗袍勝在結實,但也算實惠。
正看著,外面一陣響動,跟著傅明珠走了進來。
她往里看雪苼往外看,倆個人打了個照片,頓時傅明珠就炸了。
本來想一個箭步沖上去,但她還算有腦子,怕再鬧家宴上的那一出,便擺手對后面的丫頭老媽子,“給我把這個女人按住。”
什麼樣的主人養什麼奴才,傅明珠的女仆都非常強悍,上前就要抓雪苼。
“慢著!”
雪苼呵斥了一聲,并沒有害怕。
“小賤人,你以為我還能讓你有拿槍的機會嗎?我今天一定扒光了你扔到寶福大戲院去,讓整個晉州都知道你有多無恥。”
雪苼頗為同情的看著她,“你這樣不對,你一個做長輩的每次弄得這麼狼狽實在不好看,我勸你還是老實點。”
傅明珠以為雪苼是在嚇唬她,頓時跟個老母雞一樣咯咯笑起來,“你作死呢,現在我就看看我們誰狼狽,動手。”
還沒等婆子的手碰到雪苼的衣服,忽然被一陣大力給甩出去,傅晏瑾派給雪苼的保鏢出現了。
他們雖然不敢打傅明珠,但是她的下人卻不管,霹靂啪啦的一頓臭揍,直到雪苼喊停才住手。
傅明珠早就嚇傻了,雖然她出身將門可是草包一個,現在抱著頭喊:“你敢打我試試。”
“我不敢打你,我怎麼能動手打一個長輩呢,您說呢,我的姑姑。”
“呸,誰是你的姑姑?”
“傅晏瑾要跟我成親了,到時候你還得給紅包呢,不過現在店里的東西怎麼算?我沒錢的,麻煩姑姑把人家的損失給算上。”
傅明珠想抵賴,雪苼一瞪眼睛,“姑姑既然不想給錢,我看你手上的玉鐲子不錯,不如就陪給店家。”
傅明珠這鐲子值好多錢,她自然不能給雪苼,氣的哆哆嗦嗦掏出銀票扔在地上,“尹雪苼,你給我記著,走!”
看著她的背影雪苼搖搖頭,然后對手下的保鏢說:“你們把東西收拾一下,這弄臟的布料我們買下,你們拿回家給父母媳婦孩子做件衣衫。”
保鏢們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好事,頓時千恩萬謝,雪苼在他們心里的形象頓時偉岸起來。
店伙出來,雪苼把傅明珠給的銀票遞到他手里,“這弄壞的幾匹布我們買下了,至于嫁衣急用你們的錦緞就行。”
“謝謝姑娘。”說著,店伙去接銀票,乘機在雪苼手里塞了個東西。
雪苼感覺到手里的異物,眼睛里閃過懷疑,那點伙卻很快離開了。
雪苼借口要去茅廁,她躲了進去,手里是一個疊的四四方方的小紙片,她打開一看,是個地址,城北永定門大街貴安堂生藥鋪。
雪苼又看了一遍把地址熟記在心后才把紙片扔在茅廁里,用水沖走。
她出來的時候何氏和五姨太竟然又回來了。
雪苼只是淡淡的打了招呼,并不提剛才的事。
何氏看了看五姨太,五姨太心領神會,“剛才我們聽到乒乒乓乓的聲音,是干什麼呀。”
雪苼笑著說:“剛才遇到了姑姑,她的人不小心弄壞了幾匹布。”
何氏心里氣的狠,可是又沒法子發作,她的好兒子給這賤人配了保鏢,比對他老娘都好。
雪苼對她說:“夫人,我已經選好了,還要繼續逛嗎?”
何氏氣呼呼的說:“逛什麼逛,回家。”
雪苼勾起嘴角,等她們出門口才跟在后面。
一路上,她小心留意著晉州的道路,她不熟悉,不知道永定門在哪里,那幾個保鏢雖然會保護她同時也會監視她,要她怎麼才能去貴安堂圣藥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