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曜看著侍衛,雙眼血紅,他攥著拳頭道:“你不懂,我這次要是見不到她可能永遠就見不到了,無論是敵是友是情是恨,我都要親眼看看,看看她好不好?”
都說赫連曜冷血冷心,要是此刻的他給外人看到還能說他無心嗎?他有,只給了雪苼罷了。
雪苼坐在馬車里,縮在袖子里的手指早就把掌心刺的血肉模糊,她和赫連曜之間看來真的是八字不合,要不怎麼會有這麼多波折?
她只盼著赫連曜能早些接到消息逃出生天,哪怕恨她一世也心甘情愿。
也許,遇到就是個錯誤,那麼所以的苦果就讓她自己一個人承擔,赫連曜,你忘了我。
可是,無論兩個人心里是怎麼想的,都隔著一層肚皮,現在,她率領軍隊把赫連曜包抄,完全是要把對方往死里逼。
馬車停下,雪苼從那車里出來,她帶著黑色帽子身披黑色大披風,要不是熟悉的人根本認不出她。
可是赫連曜一眼就認出了她,忘了身陷險境,他癡迷的看著她,薄薄的嘴唇翕動,吐出的是雪苼二字。
雪苼壓住心里所有的痛,她揚聲對赫連曜說:“赫連曜,你好大的膽子,敢跑到我們晉州來鬧事,是不想活了嗎?”
我們晉州?赫連曜吃力的理解著,他瞇起眼睛,一貫的的沉穩淡漠,“雪苼,你說錯了,你的家鄉是云州。”
她勾起精致涂抹過的紅唇,因為帽子遮住了眼睛和鼻子,她能露出的也只有這張過分妖艷的紅唇,“錯!我馬上要和傅晏瑾成婚了,我馬上就要成為大帥夫人,出嫁隨夫,你說這里是不是我的家鄉?
赫連曜很包容的一笑,“雪苼,別鬧。”
聽了他這句話,雪苼差點沒支撐住。
她在心里吶喊,赫連曜,你走,我們的寶寶也許會失去,但是你要好好活著。
這樣的痛這樣的糾結偏偏不能表露一分,她慶幸有帽子擋住了眼睛,否則她的脆弱和悲傷就全落在了他的眼里。
“赫連曜!”雪苼舉起手里的槍對準他,“你讓張昀銘來晉州臥底,現在我們已經把他和小喜抓起來了,你作為一方軍閥,我給你個機會,再不離開我開槍了。”
赫連曜卻毫不畏懼,他一步步往前走,“雪苼,小喜是你的人,你一定是不忍心她被人傷害所以才這樣對我說的,跟我走,我帶你回家。”
“閉嘴!我壓根就沒有想著跟你走。赫連曜我受夠你了,我年輕,覺得你長的英俊想享受一段的愛情,可是跟了你這麼久除了傷害和痛苦你帶給我什麼?甚至連段婚姻都不曾給我!我恨透了你,所以我不想給你生孩子,而我現在已經懷了鐘麟學長的孩子,你驚喜嗎?你意外嗎?”
赫連曜就像憑空給人扔到肚子里一個炸彈,他差點沒支撐住,眼睛里的紅一點點漫出來,“你撒謊。”
“你站住,再進一步我就開槍了。”
赫連曜卻不聽警告,一步步靠近她,“你敢看著我的眼睛說嗎?”
“我跟你無話可說,赫連曜,我再警告你一次,你再靠近我就開槍了。”
他冷笑,可是那笑容看起來是那麼悲傷,指著的位置,他大吼,“開槍呀,尹雪苼,要我相信你就開槍呀,我就不信我們風風雨雨的情都是假的,山上你對我說的話都是……嗯!”
砰的一槍,雪苼打在他的肩上。
子彈射出的沖力讓雪苼自己都往后退了半步,赫連曜搖搖晃晃的站住,他手摸著流血的傷口,勾起唇角笑了笑繼續往前走。
雪苼快瘋了,看到他身上的血就像在自己的心口開了一槍,她拿槍的手在哆嗦,心里在吶喊,“赫連曜不要逼我,不要!”
“來呀,你這槍打偏了,沒有打中心臟,再來呀!”他像一直受傷的狂獸,樣子猙獰又藏不住悲傷。
就像一只狼王,深陷泥沼當中,看著自己昔日的配偶帶著一群野狼來撕咬他,赫連曜無法形容自己的心疼到什麼程度,這種疼已經超越了肩膀上的槍傷,是要命的。
林鋼一直觀察著他們,此時赫連曜的要害全都暴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勾起嘴角,心想這次自己可以立大功了。
雪苼看到了他扣動扳機,她頓時調轉槍口對準了林鋼。
可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巨大的爆炸聲分散了他們注意力,“是大炮,是大炮。”
傅家軍喊著都趴下,而濃厚的煙霧擋住所有人的視線,林鋼只覺得手腕一痛,槍掉在了地上。
但是赫連曜并沒有看到雪苼為了救他開的那一槍,爆炸的時候他被人撲倒,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耳朵邊說:“少帥,三寶來了。”
“三寶……”赫連曜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后來,大帥府的人才知道五姨太生日這天戲班子里混入了奸細,還是雪苼姑娘發現了并帶人把奸細擊斃抓獲,其中有一男一女關在了大牢里。
雪苼闖入了傅晏瑾的議事廳,她沒有規矩的亂喊,“傅晏瑾,你讓我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到了,你到底什麼時候放了他們?”
議事的軍官們都皺起了眉頭,特別是林鋼,一抹戾氣從眼睛里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