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
“有,她說孩子……”
“你們在干什麼?赫連曜把人給放了。”雪苼從外面走進來,看到面前的場面吃了一驚,以至于不得不說話。
她的聲音啞的厲害,要不仔細聽都聽不出她說了什麼,赫連曜心里一痛,擺手對侍衛說:“把人放了。”
他走到雪苼面前,拉起她冰涼的手,“你去哪里了,穿的這麼單薄。”
雪苼身上只穿著醫院的病號服,長發亂亂的披在肩頭。
跟在她身后的護士嚇壞了,抖著聲說:“我帶夫人去做檢查了。”
赫連曜猛地回頭瞪小石頭,他嚇得縮了脖子,都是怕人沒了少帥怪罪,看到不在病房沒搞清楚就通知了少帥,結果弄了這麼一場烏龍。
雪苼一揮手,“你們出去,我要休息。”
赫連曜擺擺手讓手下退出去,他自己留在了原地。
雪苼卻毫不領情,她本來想控制住自己無論怎麼都不能生氣的,可是他那樣對約翰夫婦,她受不了。
“你也出去。”她手指著門。
赫連曜想去抱她,“雪苼,我們談談。”
她不敢嘶喊,一個滾字含在嗓子里倒真相是滾了幾次才出來,為了表示憤慨,她推翻了他搬過來的那張凳子。
赫連曜好看的眉頭動了動,伸手就把她給抱起來放在了床上,在她發怒之前迅速退后,“我走,你別生氣,好好休息。”
直到他退出去帶上門,雪苼緊繃的神經才放松下來,可是胸口還是起起伏伏,氣的夠嗆。
赫連曜一出去,看到藍子出和齊三寶都在門口,他眸子沉了沉,“你們這是干什麼?”
“少帥,沒跟夫人發火吧?”
赫連曜冷哼一聲,“我哪敢,她朝我發火了,你們兩個很閑嗎?我吩咐的事情都做完了嗎?”
兩個人忙交換眼神,“馬上就走。”
“回來。三寶,醫生說雪苼這幾天最好喝點涼的東西,但是她……有身孕,不能太涼了,我覺得楊梅冰露就不錯,你給弄點來。”
“是,我立刻就去找。”
等齊三寶他們走了,赫連曜對小石頭說,“讓約翰來見我。”
約翰見人又找來,雖然這次是很有禮貌的請,但他還是有些后怕。剛才一口氣說了那麼多,事后才發現自己的鬢角已經給汗水濕透了,他自己一個人還好說,現在身邊還有舒嫚,看來他是該帶著舒嫚回國了。
到了醫院給赫連曜準備的房間里,他發現赫連曜坐在一張辦公桌后,他面前有一瓶葡萄酒,倆個酒杯。
他倒上酒,然后對約翰說:“他鄉遇故知,約翰大夫,你過來陪我喝一杯。”
約翰戰戰兢兢,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走到他對面卻不敢坐下。
“坐吧,想來以前在云州的時候很多地方還仰仗過約翰大夫,都沒有道謝過,就用這杯酒敬你。”
外國人到底還沒全部給同化,他坐下,鼻子聞了聞,“好酒。”
“知道約翰大夫喜歡喝一口,不過在我們這里要喝到拉菲莊園的葡萄酒不太容易。”
約翰感慨,“是呀,離開故鄉后才發現還是有很多東西思念的。”
“約翰大夫來我們國家行醫有幾年了?”
約翰一算,“前后也有十年了。”
“十年,真不是個短的時間。我記得你和雪苼第一次見還是在我帥府上吧?”
“嗯,夫人給狗咬傷,我去給夫人打針。”
赫連曜竟然微微一笑,似乎沉浸在美好的回憶里,“那個時候我也是初初遇見她,她可是高傲的不得了,給人退婚竟然敢單槍匹馬的上門去要錢,又單純又沖動。”
“可是也可愛的了不得”說完這話,約翰看到了赫連曜眼睛里的怒意,他硬著頭皮說下去,“至少那個時候她還是一腔勇氣,眼睛里光,可現在呢?”
是呀,不過是一年的時間,生活磨平了她的棱角,苦難也磨損了她的光芒,她不是當初的尹雪苼,他也不再是赫連曜。他們之間隔著家仇軍恨,隔著無數條人命,還隔著一個孩子,即便他用盡方法把她給弄回來,卻再也回不到過去。
一片惆悵,唯有酒能解憂。
端起杯子,他跟約翰碰了碰,一飲而盡。
約翰給他的酒杯倒滿,看著他的眼睛試探著說:“少帥,那您和夫人她……”
“我們感情很好,只是最近吵架了。”
“只是吵架就好,你們國家有句古話,夫妻床頭吵完床尾和,以后萬物動粗,你們國家還有句古話,女人都是水做的,柔軟溫柔卻抓不住,少帥,好好對她。”
赫連曜揚眉,這洋鬼子竟然還敢教訓起他來,可是他說的句句在理,他竟然沒法子反駁。
這些話估計藍子出齊三寶都懂,但是身在軍中,他們多少也對雪苼是有點怨氣的,只有通過外人的嘴巴來開解赫連曜才能讓他清明些。
又喝了酒,他問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沒事吧?”
約翰覺得蹊蹺,為何提到孩子他總是不情愿的樣子,難道還有什麼隱情?
現在能跟赫連曜和和氣氣的說話就代表危機過去了,約翰斷然不敢再去惹他,便說道:“夫人剛才去做的檢查就是關于胎兒的,不過要過幾天才能出結果,到時候您再好好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