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大腿,石頭跪在了地上,“少帥,石頭對不起您,石頭把夫人給弄丟了!”
此時,赫連曜在深山老林里已經找到了張昀銘。
看到赫連曜他的第一反應是要跑,侍衛們飛身就追,最后把他給按住雪窩子里。
他穿著一件老羊皮襖,帶著一頂舊氈帽,此時帽子滾在雪里,滾碌碌滾到了赫連曜的腳下。
他把帽子給撿起來走到了張昀銘身邊,揮手讓侍衛退下,他把帽子給張昀銘戴上。
張昀銘低著頭不敢看赫連曜,兩只長滿凍瘡的手放在身側不停的蜷縮伸開,伸開蜷縮。
赫連曜忽然一拳頭打過去,在張昀銘毫無防備的情況把都在下巴下然后給掀翻在雪地里,帽子又落下,露出他凍瘡鮮艷的耳朵來。
仰面朝天倒地的張昀銘張大了嘴巴,看著赫連曜。
“張昀銘,你他媽的要還是個男人,就給我站起來。”
張昀銘鼻涕流的很長,邋邋遢遢的躺在雪地上,沒有半點要起來的意思,還真是哪里跌倒了就在哪里趴著。
赫連曜恨鐵不成鋼,“我真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孬種,張昀銘,我以為你在身邊這些年早就變得不一樣了,沒想到你大少爺的本質一點都沒改。腿瘸了又怎麼樣?妨礙你做條漢子嗎?”
滿山的北風呼呼的,刮著干雪到處飛,張昀銘爬起來,就跪在雪地上,他往前爬了兩步,忽然放聲痛哭。
他的哭聲跟北風融在一起,帶著一股粗礦的悲傷,成了這冰雪原野唯一的聲音。
都說男人流血不流淚,軍人更應該如此,可是沒有一個人去嘲笑張昀銘,因為每個人都知道,他哭的不是他自己,他哭的是那場殘酷的戰爭,哭的是在戰爭里死去的親人和戰友,哭的是作為活著的人卻無力報仇的不甘心。
赫連曜眼睛里烈焰熊熊,他想到了鏡子山,想到了踏雪和李程,想到了死去的重兄弟,想到了父母的尸體。
“昀銘,起來吧,一切都還來得及,欠我們的都要一筆筆討回來。”
張昀銘的手深深的抓入雪里,“沒有機會了,我是個男人無所謂,可是小喜這輩子毀了,她不愿意好好活著,而我親眼看著她墮入地獄卻救不了她,更不應該活著。”
“媽的。”又是一腳,這次踹的是張昀銘的心口,“你給我聽著,是男人就要撫平她心里的傷,你這樣只能讓她覺得你沒過去。張昀銘,我們是軍人,這輩子遇到的事兒多去了,她想不開你就讓她想開,你覺得欠她的就去補償,哭唧唧的跟個娘們兒一樣,我是小喜我也寧愿去死。”
“少帥……”
沒等赫連曜回答,石頭吭哧吭哧滾過來,不是跑,是滾,把自己團成球用最快的速度滾到了赫連曜的腳下,他抱住赫連曜的大腿,“少,少帥,大事不好了,夫人不見了。”
“什麼?”
赫連曜被北風嗆了一口,緊跟著劇烈的咳嗽起來,他抬腳把石頭踹開,轉身就往回頭走。
大家都不知所措,石頭拉起張副官就追上去。
到了營地,北風刮得東倒西歪的帳篷還在,雪地上的血跡也給凍住了,赫連曜擺手不讓大家跟過來,他四處看著腳印,然后指著西北的方向,“往這邊追。”
腳印是往西南方向延伸的,但是赫連曜卻要往西北方向追,石頭怕他因為悲傷過度神志不清,“少帥,腳印是往西南方向的。”
“他們要抓人這麼明顯的漏洞能留給你嗎?趕緊上馬去追。”
一行人一直追到了西北方向的石橋鎮。
到了后立即聯系鎮上的治安隊,對鎮子進行全面排查,竟然沒有查出有陌生人經過。
雪苼就像消失在晉州,雪地上那攤血似乎在告訴赫連曜她已經遭遇不測。
當晚,所有的人都回了晉州,張副官卻除外,他在這里還有些私事要處理,他跟赫連曜保證,等處理完一定歸隊。
赫連曜此時無心管他,雪苼的失蹤像一根針扎在心口上。
可就在這個時候,晉州也發生了一件大事。
他提著槍準備去找赫連曜請罪,讓他一槍崩了自己是最好的。
赫連曜一回來就把自己關起來不見任何人,藍子出一問才知道是雪苼出了事。
猛然想起了些什麼,他顧不上避嫌,直接去了金鑲玉的房間。
金鑲玉一見他滿臉的羞嬌,紅著臉小聲問:“你來干什麼,你這個壞蛋。”
藍子出卻顧不得溫存,厲聲問她:“玉兒,雪苼夫人失蹤了,是不是你干的?”
金鑲玉一挑眉,很任性的說:“那女人是不是跟著野漢子私奔了?我就知道她不可能安分的。”
藍子出狠狠瞪了她一眼,“你給我閉嘴,玉兒,從現在開始你哪里都不許去,就在房間里乖乖呆著。”
“為什麼呀?”
藍子出忽然收緊了瞳孔,“你敢問我為什麼?你做了什麼自己不知道嗎?”
金鑲玉嚇得小臉兒都白了,卻佯裝若無其事,“我做什麼了?我什麼都沒做,你別冤枉我。”
“金鑲玉”藍子出壓低了聲音,“你連我都要騙?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天在房間里藏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