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雪兒卻沒有她那麼樂觀,壽宴呀,她可不可以不去,因為她不想看到某些人。
第一百八十一章:伯伯,你的腿怎麼了?
赫連曜被瑣事纏身,最晚一個到達,這會兒才剛下火車。
張副官,不,現在應該叫張團長,他先從車上下來,然后是石頭副官攙扶著赫連曜下來。
這幾年,赫連曜一直稱病不出,現在看著高大的身軀還是跟以前一樣精壯,并不像個病人。
時光對他太溫情,三年的時間這個男人一點都沒有變老,卻越發的沉穩內斂,透著高高在上的王者之氣。
只是……他單手拄著拐杖,左腳走起路來稍微的顛簸。
前來迎接他的白長卿微微一皺眉,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赫連司令,好久不見呀。”
赫連曜大手回握,“白司令,好久不見。”
“你這腳疾還沒有好嗎?”
聽聞,在三年前,赫連曜痛失愛人尹雪苼后,在墓地里大醉了三天,用酒瓶的碎玻璃插入腿里,割斷了腳筋。
赫連曜顯然不想提這個,便看著白長卿軍帽下露出的白色說:“白司令這少白頭也沒有治好呀,這次我給你帶來了不少深山里的何首烏,你試試。”
“赫連兄有心了。”
兩個人一番虛情假意,相攜離開了火車站。
剛出了專列站臺,一群記者蜂擁而上。
赫連曜皺起眉頭,難道在滬上民主到了這個程度,記者都敢公然采訪軍閥?
白長卿在他耳邊低聲說:“做做樣子,總要給人看。”
一個話筒遞過來,然后一個嬌嫩甜美的女聲問道:“赫連司令,這次聽說給大總統祝壽是家宴,怎麼不見您帶著夫人?不怕舞會的時候沒有女伴嗎?”
循著這聲音,赫連曜一擰眉,這個女人……
跟在赫連曜身邊的張昀銘也皺起眉頭,這女人怎麼長的這麼像尹雪苼,是巧合還是有人存心?
他再看赫連曜,果然已經完全被那個女孩吸引。
烏黑的長發高挑的個子雪白的肌膚,還有那微微笑起時候有點歪的粉紅嘴角,這個女人起碼有六分像了尹雪苼。
張昀銘剛要把人驅趕,卻被赫連曜給擋住,他對女孩竟然露出了許久不見的笑容,雖然很淺很淺,而且是瞬間消失的,但張昀銘確定自己還是看到了。
赫連曜說:“夫人身體不適,如果小姐怕本司令沒有女伴出丑,不如就由小姐來當我的女伴吧。”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赫連曜都走出好遠了,那女記者還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到助手拽她的衣服,“小雪,你傻了嗎?”
小雪捧住臉,“他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呀。”
“八成吧,快走,回家寫報道去,你寫了報道他不邀請你都不行。”
“這樣不太好吧?”
助手捏了捏她的臉,“你傻呀,又不是你一家報社,別人早寫了。”
在車上,張副官壓低聲音說:“司令,要不要去查一下那個女孩?”
這一到滬上就有個跟雪苼相似的女孩子出現,張昀銘想不出巧合。
赫連曜點點頭,“準備一套禮服給送上門兒去,要……黑色的。”
“司令?”
“聽我的,去辦。”
張昀銘一臉的不情愿,“是,不過少帥……”
赫連曜一擺手,“要來的總該來,你越是防備越是緊張。對了,莫憑瀾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他比咱們到的早,現在靜安寺那邊的別墅住著。對了,這次他把余思翰給帶出來了,還有那個藏的比海還深的司令夫人。”
“司令夫人?真的余思翰在白長卿那里,他的余司令是莫長安,那這位司令夫人又是個什麼角色?”張昀銘也皺起眉頭,“這個還真不知道,自從兩年前這夫人出現后就被藏的很深,這應該是第一次公開露面。”
赫連曜把玩著手上的白手套,似乎在自言自語,“這只狐貍又要玩什麼把戲?昀銘,住下后我們去趟靜安寺,就說我帶了點上好的山貨要送給余司令。”
張昀銘睫毛打顫,隨即應道:“是。”
前頭車子上白長卿對副官說:“那個女人是哪個報社的?”
“光明日報。”
白長卿擰眉,“光明日報的不是個禿頭嗎?他們自己要求換的?”
副官陳東忙說:“那個禿頭岳母得了重病住院,臨時換了這個小丫頭來,我還沒來得及跟您說。”
白長卿捏著一個橘子不由得笑起來,“有點意思呀,把那個丫頭好好給查查,看來咱的赫連司令是動心了。”
陳東一點都不懂,“那丫頭也不是什麼國色天香呀,她怎麼就能入了赫連曜的眼?”
慢條斯理的剝開橘子,白長卿慢條斯理的說:“這你就不懂了,移情作用呀,赫連曜,也是個情種。嗯,這橘子挺甜,你在哪里買的,給我送一筐回去。”
赫連曜的府邸在霞飛路,一座歐式別墅,黑色鍛銅雕花大門上爬滿了白薔薇,滬上的春天來的早,此時已經是含苞待放。
進了大門,平坦的汽車道兩邊是修剪整齊的草坪,西方小天使的噴泉池子噴出的水線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有七彩的顏色。
汽車行駛了一會兒才到了主樓,一棟純白色洋樓,在精巧的歐式圓弧形陽臺上,一叢叢花木嬌艷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