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苼眉心一蹙,到底什麼也沒說,她轉身上樓,在上了三四個臺階后才轉過身對皓軒說:“皓軒,別忘了你的任務,寫大字,背書還有學算術。”
皓軒嘟嘟嘴,“媽媽,皓軒要陪著客人,難道你讓客人陪著我做功課嗎?”
赫連曜忙接口,“可以的,正好伯伯看你學的怎麼樣?”
“伯伯那你陪著我寫字。”皓軒眼睛亮晶晶的,小孩子還是喜歡大人陪著的,雖然府里有好幾個大人,但終歸她和長安是女人,而莫憑瀾……他和皓軒始終比不了親父子,還隔著一層。
雪苼氣的沒話說,蹬蹬上了樓。
皓軒有些害怕,他雙手捂著臉然后慢慢的露出倆只眼睛,“伯伯,你說媽媽是不是生氣了?”
赫連曜把孩子的手拿掉,然后抓著放在自己的大手里揉了揉,“沒有,你不是說媽媽是小兔子嗎?小兔子都是溫柔可愛的,不會生氣。”
“可我媽媽是能吃了老虎的兔子,啊嗚。”他手放在圓嘟嘟的小臉兒旁邊扮成老虎的樣子特別可愛。
赫連曜這一早上心都給他塞滿了,在雪苼那里被傷到的也給他撫平了,他伸手抱起孩子,“走,我們去洗手,然后回來吃飯。”
皓軒很懂事,“伯伯我自己走,你的手有傷口。對了,你看看,這就是小兔子,她厲害吧,我都不敢惹火她,你下次也小心些。”
赫連曜煞有介事的點頭,“這個我知道,我認識她好多年了。”
洗完手又做回到餐桌前,早有傭人把涼的飯菜加熱又端上來,剛才張昀銘沒吃飽,現在又坐下陪著吃,他壓低聲音對赫連曜說:“司令,孩子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他的話其實也是糾纏赫連曜很久的問題,他搖搖頭,“雪苼他們自然都不告訴我。”
“我看著皓軒跟您長得挺像,要不您問問?”
這樣偷偷摸摸赫連曜自己都覺得難為情,他一邊幫著皓軒剝雞蛋殼一邊問:“皓軒,你幾歲了?”
皓軒伸出四根手指,洋洋得意的說:“四歲了。”
張昀銘說:“四歲?看著不像呀。”
其實赫連曜也不知道四歲的孩子有多大,他皺起眉頭,還是不甘心,“那你什麼時候過生日,到時候我們去買一個奶油大蛋糕。”
小孩一聽吃的都來勁,“好呀,不過我生日還早,要到秋天,吃桂花糕的時候。”
長安離開的時候剛好是秋天,這孩子是莫憑瀾的,赫連曜很是失望。
“伯伯,你不高興了?”小孩特別敏感,立刻覺察了。
赫連曜忙笑了笑,“沒有,只是失望,也不知道等皓軒過生日的時候伯伯能不能還和你在一起。”
“那伯伯的家就在這里嗎?”
赫連曜搖搖頭,“當然不是,伯伯的家要做很久的火車才能到,那里有成片的大森林,大森林里有野鹿黑熊小松鼠還有狼和小兔子,還有終年積雪不化的雪山。”
皓軒心生向往,“那我讓爸爸媽媽帶我去玩呀,我們去抓大黑熊。”
“你小子膽子可不小,來,吃飯。”
吃完飯,張昀銘先回去,赫連曜就光明正大的留了下來。
張昀銘臨走的時候小聲對赫連曜說:“司令,我再去查查,我總覺得皓軒少爺和您很像。”
赫連曜搖搖頭,“算了,當年那麼兇險,雪苼能活下來已經實屬不易,孩子……肯定不在了,就別再翻開那些傷心事了。”
“是。”
張昀銘走后,皓軒帶著赫連曜去書房,這孩子倒是省心,自己主動去寫字。
三四歲的孩子別人家的都穿著開襠褲,這個卻已經在描紅練字,赫連曜有點心疼。
看著字帖,小皓軒竟然寫的有模有樣,一看就不是練了一天兩天了。
赫連曜把他給抱在腿上,“告訴伯伯,練字有多久了?”
皓軒豎起一根手指,“一年了。”
“這麼小就讓你練字?你媽媽果然不是你親生的。”
皓軒聽不懂,不過他可逮到訴苦的了,“是呀,我要練字背詩還要學算數,這要是在我們家里,還要學彈鋼琴。”
赫連曜氣的拍了桌子,“你才多大,正是頑皮好動的時候,你這個媽媽要把你給累死嗎?”
“是呀是呀,媽媽自己每天練字彈琴,她也讓我練。”
把孩子的筆扔了,赫連曜說:“今天我們不練了,走,伯伯帶你去玩。”
皓軒還擔心,“可是媽媽……”
“不怕她,有什麼事讓她沖著我來。”
說完,赫連曜把孩子夾在腋下就帶去了后花園。
早說了這余公館的建造跟他的府邸一樣,所以自然也有秋千,赫連曜把孩子放在秋千架上,對他說:“握牢固了,開車了。”
皓軒發現赫連曜今天沒有拄拐杖,“伯伯,你的腿?”
“腿沒事兒,我們開車。”
赫連曜把孩子推的很高,皓軒哪里試過這種刺激,又叫又喊,甚是熱鬧。
雪苼在房間里看書,聽到這聲音哪里還看得下去,她扔了書趴在窗戶上,頓時嚇了一跳。
開門下樓去后花園,她跑得氣喘吁吁,“赫連曜,你停止,把皓軒抱下來。”
赫連曜慢慢的讓秋千慢下來,卻沒有讓皓軒下來,他喊了個傭人來看著皓軒,然后拉著雪苼往一邊走。
“你放開我。”雪苼甩開他的手。
赫連曜皺起眉頭,“你確定要當著孩子的面跟我吵架?還是你想再用什麼扎我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