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我自己的女人看。”
莫憑瀾伸手拿起一串蘑菇,卻給赫連曜一把搶下,“想吃自己烤,這是我給雪苼烤的。”
莫憑瀾冷笑,“赫連曜,你現在是剃頭挑子一頭熱,雪苼根本不待見你,就算你急于撇清跟那女孩的關系,但你跟人家的關系已經坐實了,雪苼已經看透了你的嘴臉。”
赫連曜直接把肉盤全端走了,“我跟她什麼關系?身為余州司令,你可不要信口雌黃。那女孩是怎麼回事你不知道嗎?”
莫憑瀾桃花眼瀲滟一閃,“我自然知道,你這麼大的動靜兒,讓有些人竹籃子打水,你說他們會善罷甘休嗎?”
“自然不會,不過要做什麼是他們的事,不還有白長卿嗎?”
“你要拉他下水?”
“這水他已經下了,想不濕都難。別說了,讓她們來吃飯。”
莫憑瀾打了個響指,“來人,去請司令和夫人。”
話說完,他指指赫連曜,“穿好你的衣服,你的女人愿意看,但是我的女人可不愿意。”
皓軒忽然抬頭,“爹爹,你的女人是誰呀?”
莫憑瀾:“……”
雪苼給長安拉來的,在路上,長安小聲對她說:“你放心,我們還有幾天就可以走了,你就敷衍一下。”
雪苼點頭,“我知道的,我沒什麼,你不用擔心。”
在花園的石桌前坐下,赫連曜把一盤烤好的蘑菇豆腐干遞給雪苼,“給你的,但是我還是建議你吃點鹿肉,非常鮮美。”
其實雪苼也沒吃素,只是吃肉比較少,她點點頭,疏離的說:“謝謝。”
月上中天,空氣來飄來淡淡的薔薇花香氣,這滬上是海棠花敗了薔薇就開,一點季節的差距都沒有。
大家都安靜的吃東西,赫連曜和莫憑瀾喝酒,男人間談論的都是家國大事,倒是也和諧。
“皓軒,這雞翅膀烤得了,來一個。”說著,莫憑瀾把雞翅膀遞給他。
皓軒接過來,剛咬了一口忽然就吐了。
他把大家都嚇壞了,赫連曜扔下筷子跑過來,“皓軒怎麼了?”
雪苼也是急了,她脫口而出,“莫憑瀾,皓軒不能吃雞肉你忘了嗎?”
赫連曜的手指一頓,不吃雞肉?!
雪苼被赫連曜瞪的頭皮發麻,她忽然意識到不對勁兒,抱起皓軒就要走,“皓軒不舒服,我帶他去休息。”
皓軒不想走,“媽媽,我還沒吃飽,我只是不能吃雞肉,我不吃就好了。”
長安和莫憑瀾都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看著那三個人較勁,終于,赫連曜一語道破了天機,“雪苼,我也不吃雞肉,我跟皓軒還真是有緣。”
雪苼手指一頓,隨后不動聲色的拿起濕帕子擦擦手,“還真是巧。”
長安這才明白問題所在,她把剛拿到手的雞翅放下,“這有什麼呀,我也不吃雞肉。”
莫憑瀾誠心來拆臺,他挑起艷麗桃花眼的眼尾,手指故意在桌子上敲了敲,“是嗎?”
長安迅速拉過一只碗擋住面前的一堆雞骨頭。
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雪苼為長安的智商著急,但是這也怪不了長安,她也是想要幫忙。
多說反而無益,雪苼也不在提,她低頭吃東西,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赫連曜也沒有再多說話,不過這一頓飯他的眼睛幾乎黏在了皓軒臉上。
吃完飯,莫憑瀾逮著機會拉莫憑瀾去書房閑談,其實就是借機訛詐。給點德國毛瑟槍有什麼了不起,他有興趣的是跟赫連曜談個大買賣。
沏了一壺上好的雨前,他對赫連曜說:“這可是平明山頂峰那棵千年老茶樹的頂尖兒嫩芽,一口就價值千金,今天便宜你了。”
赫連曜抿了一口,不屑的說:“可不是嗎?你吃了我一肚子肉,也該拿點好茶好水給消消食了。”
“怎麼說話?我吃你肉?皮糙肉厚,我怕扎嘴!”
赫連曜冷笑,“難道你不想吃我點肉,那我告辭了。”
“等等。”莫憑瀾伸手關了門兒,“三年前和我合作的時候也不是這個狗脾氣呀,現在火氣這麼大,我猜猜,肯定是能看不能吃給憋得。”
赫連曜砰的放下了茶杯,冷笑諷刺,“那你吃到了嗎?三年了,我看莫長安是越來越不待見你。”
這心扎的,跟篩子眼兒一樣,莫憑瀾都覺得嗖嗖的冒冷風。
吭吭咳了兩聲,“我們談點兒別的。”
赫連曜揪住就不放,“談什麼?談我封平三年前被圍攻,余州出了不少力?”
莫憑瀾一翻桃花眼,“你還有完沒完?那個時候我也受難,出兵的是封平那幫老頭子。行了,這事兒你在滬上提合適嗎?大總統本來就怕你怕的要死,你這傳到他耳朵里還不再想法子弄死你?”
赫連曜一攤手,”這里就我們倆個,除非你去告密。”
“我沒那麼無聊,不就是吃飯沒叫你嗎?知道就行,別沒完沒了。說正事兒,關于運煤炭的問題。”
赫連曜涼涼的看了他一眼,“這是我的問題,難道莫司令也想插一手?”
“你有煤炭我有鐵路,赫連曜,我們合作賺大錢。”
燈下,莫憑瀾的刀疤帶著點桃花色,橫在那張妖孽臉上竟然毫無違和,俊美中帶著煞氣,讓人又愛,卻又怕。
赫連曜捏緊了手里的茶杯,眸色變得更加幽深。
手指敲了敲桌子,他對莫憑瀾說:“合作好說,但是我有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