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壓著心事,但是因為疲勞過度也睡著了,窗外大雨如注,天空一片死亡般的黑沉,卻不安靜。
嘩嘩的雨聲似鼓點兒似號角在耳邊鼓噪,慢慢就變成了重錘一下下敲打著大腦。
雪苼猛地睜開了眼睛,她抱著頭坐起來。
可是下一瞬她忽然臉色慘白,靈魂出竅。
本來睡在她身邊的皓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下去,腳上都沒穿鞋子,就穿著單薄的睡衣外往外走。
雪苼以為他要尿尿,便匆忙下去喊了一聲,“皓軒,你要噓噓嗎?”
皓軒好像沒有聽到她的話,繼續往前走,雙眼呆滯無光,看著十分像夢游。
夢游?皓軒可沒有這個毛病,他的睡姿一直都很好,從一歲往后,起夜的時候都很少。
看到的手搭在門上,似乎是要打開。
晚上睡覺的時候雪苼特意把房門菲反鎖了,他一個小是打不開的。
開始他的手伸過去后,那個門就像個擺設一樣,自動就開了。
雪苼的頭皮都要炸了,她剛要喊,忽然被赫連曜捂住了嘴巴,他在她耳邊小聲說:“別喊,跟著他。”
雪苼立刻明白了赫連曜的意思,他是懷疑那些失蹤的也是這樣走的,他要跟著皓軒走。
雖然雪苼心疼皓軒赤腳走到雨水里,可為了那其余的七個,她只能忍耐。
赫連曜往后推了一把,是他跟著,并不讓她去。
看著男人手里的槍已經上膛,雪苼緊張死了,她對赫連曜搖搖頭,意思是別傷害到皓軒。
赫連曜點頭,他慢慢的跟上了皓軒,不遠不近,在他能保護到的范圍。
外面的大雨嘩啦啦的一直下,單調的聲音不斷的落在屋檐樹梢和地面上。
彩色玻璃窗上雨水擰成麻繩粗的水流一個勁兒的往下淌,皓軒小小的腳丫子踩在木質樓梯鋪著的地毯上,一步步往下走。
很快的,他到了一樓的大廳里,沒有任何停留,目標就是門。
即便是黑夜里,這房子的樓梯處還是亮著著郁金香形狀的壁燈,淡淡的光暈把皓軒的影子映在墻壁上,拉扯成詭異的形狀。
赫連曜擰起眉,他往外頭看了一眼,只是黑沉沉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皓軒的手已經放在了門上,想到剛才的情形,赫連曜的眉頭皺的更緊。
忽然,外面一個炸雷落下來,照的屋里雪亮。
赫連曜看清了皓軒的臉,是慘白的,但是眼睛非常的黑,黑的幾乎看不到眼白。
雷聲干擾了皓軒,他忽然瞪著落地玻璃門外密集的雨線,似乎在雨里看到了什麼。
赫連曜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好像是一個人站在雨里,那個人非常高,似乎是穿著一件肥大的雨衣,四周的雨霧彌漫又隔著玻璃根本看不清他的長相,但是那一刻,赫連曜似乎看到了他在對著自己囂張的笑。
一把推開皓軒,他打開門,對著那個方向開槍。
槍聲尖嘯而過,驚破了雨夜。
石頭和侍衛們立刻出來,石頭問赫連曜,“司令,怎麼了?”
“前面看看有沒有人中槍?”赫連曜對自己的槍法非常有自信,剛才那一槍肯定打中了人。
他抱起皓軒,輕輕的喊著:“皓軒,醒醒。”
皓軒到了他懷里軟的跟犯困的小貓一樣立刻沉沉睡過去,剛才的一切都跟沒發生一樣。
石頭他們很快就去看了,根本沒有人。
大家都不死心,他們深信司令的槍法,要打就一定能打中,可是找遍了整棟房子跟外面,別說人,就是鬼影子也沒有半個。
赫連曜捏著眉心,怎麼會這樣?他一直對自己的目力很有自信,確定自己不會看錯。那個人影子確實存在,看起來又高又詭異,仿佛天生帶著一種邪惡。
雪苼從樓上下來,她飛快的跑到赫連曜身邊,把皓軒接過來,“怎麼樣了?我聽到了槍聲。”
赫連曜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開,“沒有人也沒有血跡,難道我看錯了?”
雪苼忽然道:“你沒看過,估計就是幻術,皓軒的樣子像夢游,其實應該是催眠。我以前頭疼的時候,以為英國醫生也給我催眠過,他的催眠是讓我放松睡去,他還說有一種催眠是控制人的行為,大概皓軒的就屬于這種吧。”
“可如果那樣,對方是通過什麼控制的皓軒,他一天到晚都跟我們在一起,怎麼會被催眠?”
這些問題雪苼也解釋不了,這種沉沉的迷霧重重的壓在心頭,就像一塊巨石,壓得窒息不透氣。
雪苼抱著上樓,赫連曜則再不能睡覺,他讓侍衛再把這里的警戒加強又處理了一些別的事情,不覺就天亮了。
沒想到的是,天亮以后云開日出,多日不見的太陽在東方露出冉冉一抹紅。
就像在心上開了個窗戶,赫連曜覺得開朗了許多。
雪苼也是,雖然眼底青黑一臉的倦色,但看到太陽后總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皓軒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他對昨晚的事一概不知。
雪苼也沒再問下去,怕嚇到了。
早上,一家三口吃了飯,赫連曜要帶著他們搬家,尋思再三,還是去齊三寶那里比較好,第一是靠近軍營,第二是因為人多有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