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晚上齊三寶卻弄了一桌豐盛的接風宴。
一是接風二是慶祝,他的三四都有了,人生一下就變得圓滿華美起來。
下人來說雪苼不想吃飯,赫連曜便讓他們先吃著,自己去看雪苼。
雪苼躺在齊三寶給換的花梨木雕花大床上,眼睛看著煙色的帳子,腦子里卻空白一片。
赫連曜一眼就看到她那張巴掌大的小臉兒,不由得心疼起來。
從滬上到現在也有快倆個月了,她是一點肉都不長,反而越來越瘦,現在下巴尖的幾乎能戳死人。
這個時代的女人雖然不像唐朝時候喜歡胖美人,但是女性還是有點肉好,這樣才夠健康。
雪苼不健康,她現在一身的毛病,頭疼癥就不說了,就是她的氣血不足眩暈癥就已經很厲害了,可是她偏偏不在乎,還鬧不吃飯。
想到這里,心疼下又有了幾分責怪。
握住她細細的手腕,薄薄皮膚下,藍色血脈清晰可見,又惹了他幾分憐愛。
她的手里還握著銀項鏈,赫連曜認識,以前云生脖子上總戴著。
“雪苼。”他低低的喚了一句,嗓音沙啞。
雪苼眼睛都沒有動,只是嗯了一聲。
“這是怎麼了?”
“赫連曜,我覺得我越來越撐不下去了,你要照顧好皓軒,用你的性命起誓!”說著,她忽然轉頭看著他,眸子流出黑色火焰。
赫連曜好像被燙到了,他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頓時也緊張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慢慢跟我說。”
“皓軒真的有問題。”
“啊?!”這句話就像一盆冷水,從赫連曜頭上潑下去,他頓時就一激靈。
不為人父母是不會知道的,孩子對他們來說,是可以用性命交換的。
雪苼仿佛很冷的樣子,一張小臉兒更加雪白,上下牙磕在一起不停地哆嗦,“今天我帶皓軒去看醫生,他的身體沒有檢查出任何狀況,但是在我提到他夢游的時候,愛德華醫生給他看了眼睛,在他的眼底,有米粒大小的血點子,這是以前沒有的。”
“那皓軒有什麼不舒服嗎?”
“沒有任何問題,愛德華醫生可看不出任何問題,他說也許過段時間就沒有了,我覺得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可是沒過一會兒我們就遇到了云生,他要干什麼?刺殺?根本不像。我覺得他的出現跟皓軒一定有很大的關系。”
“雪苼,你聽我說。”赫連曜捧住雪苼的臉,“別再胡思亂想下去了,皓軒的問題我會找人給他看,云生我也會繼續尋找,你好好休息,要是這個時候你的身體垮了,皓軒怎麼辦?他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赫連曜……”雪苼看著他深邃的眼睛,以前她總覺得他眸子太過冷然,可是現在卻看到一種類似破曉之后太陽初升的溫暖顏色。
“你也需要我嗎?”她問的很羞澀。
知道她是脆弱了,這個小女人最會折磨他,脆弱的時候就靠著他,可是等堅強起來的時候又推開他,總是把他一顆老心折騰的起起伏伏冷冷熱熱,可他還是像個傻子一樣甘之如飴。
赫連曜看著她,燈光下雪苼的睫毛都帶著一層暖黃的色彩,密匝匝的圍了眼睛一圈兒,每一次的顫動就像掃在他心里,沒忍住親了上去,他薄唇含著她的睫毛輕聲說:“沒有你我也會死。”
雪苼是當情話來聽的,可是她不知道,赫連曜的情話從來都當真。
開解一番,她終于起來吃飯了,赫連曜看著她身上皺巴巴的衣服,便說道:“換件衣服吧,舒服一點的就行,我去給你拿。”
雪苼懶懶的,“那你隨便選,我看看你的眼光。”
赫連曜打開衣柜,雪苼的衣服不多,他很快就選了一件墨綠帶圓點子的燈籠袖襯衣,黑色絲絨裙子。
“這身兒,怎麼樣?”
雪苼不由得笑了,“你的眼光還不錯。”
“那我給你換上。”說著,他就動手去解她小洋裝上密密麻麻的扣子。
雪苼打開他的手,“你出去,我自己換。”
男人涎著臉皮,“我就先幫你解開扣子,這起碼有十幾個,你一個人解到飯菜涼了也解不完。”
雪苼氣呼呼的指指肋下,“誰告訴你扣子是用來解開的?”
原來這洋裝是側邊有拉鏈,穿脫根本不用解扣子。
赫連曜真是給戰敗了,女人的衣服跟女人一樣花樣繁多,扣子不用來解開要了還干嘛?
反正赫連曜是失去了這個機會,雪苼把他給推出去,過了一會兒門打開,她俏生生的走出來。
赫連曜雙眼發直,差點留下口水。
雪苼隨便把長發編了個麻花辮,墨綠的緞帶系住發梢,墨綠的顏色顯得她皮膚晶瑩的跟雪一樣,而束腰的長裙更是讓她的腰肢不盈一握,一點都不像是生了孩子的女人。
第一眼的驚艷一點不亞于三年前,不,應該還早。在港島大學的校園里,他早傅晏瑾遇到還是學生的她,彌補了他空缺過不曾相遇的遺憾。
雪苼的高跟鞋狠狠的踩了他一下,“看夠了沒有?”
明明很疼,他卻笑起來,伸手摟住她的細腰,“一輩子都看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