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子出也沒再等下去,他帶著人到城里找了客棧住下,恰好客棧旁邊有家首飾鋪子,他付了重金,讓工匠連夜趕制,把鐲子用金片給接起來。工匠沒用傳統用的福祿吉祥紋路,而是做成了精致的雪花形狀,是藍子出親自設計,特別的雅致漂亮,更讓玉鐲奪目三分。
第二天,藍子出遞了拜帖,這次金大頭也不拿架子,親自迎接出來。
家宴的時候他第二次見到了金鑲玉,那丫頭梳著雙髻,卷卷的前劉海蓋在秀眉上,雖然還沒有長開,但是從小小瓜子臉上的秀氣五官已經看出是個美人胚子,而且還是個辣的美人。
得了機會,他把鐲子還給金鑲玉,“金小姐,您的鐲子昨天丟在雪地上,還給您。”
金鑲玉淡淡的掃了一眼,“罷了,這等破爛東西也能配上本小姐?賞你了,大老遠的替你們少帥跑一套也不容易,去換倆件皮大衣穿,可憐見的。”
她是在嘲笑赫連軍窮,其實并不是藍子出真寒酸的沒有棉衣穿,赫連軍本來就是這樣,即使大冬天也很少有人鼓囔囔穿大厚棉衣,赫連軍都是有血性的漢子,一身的陽氣,不怕冷。
但藍子出沒有必要跟她解釋這些,“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還望小姐多多提攜。”
他這話說的漂亮,人又長得漂亮,金大頭看著他跟女人站在一起的樣子,覺得要他是赫連曜就好了。
金鑲玉卻從他手里奪了鐲子過去,“你們封平還真是窮到家了,我就是砸了也不給……”
她舉起卻沒真砸,因為她被那精巧的鑲裹給吸引了,孩子就是孩子,她立刻戴在手腕上,竟然大小剛剛好,碧玉流轉,襯著雪白的皓腕,十分好看。
原來藍子出讓匠人把鐲子給切去了一點,做成適合少女的尺寸,討了金鑲玉的歡喜。
金鑲玉頓時蹦蹦跳跳的跑去給金大頭看,“爸,你看多好看?”
金大頭做了很多年的兒子夢,到頭來也就這麼一個丫頭,自然是寵成了寶貝,見女人高興對藍子出的態度也好了很多,很快就稱兄道弟,都忘了這是未來女婿的下屬。
也因為這個鐲子,金鑲玉對他生了好感,以后和他形影不離,開口閉口大籃子的叫。
現在,這個鐲子代表著他和金鑲玉之間的全部回憶,她把鐲子送給了他,代表的是……他們完了。
捏著鐲子,藍子出往里看了一眼,然后渾渾噩噩的離開了醫院。
當天,金鑲玉也離開了醫院,回去了金華。
如此一別,怕是終身不見了。
一轉眼,四月也走到了底,天氣漸漸熱起來,赫連曜的婚禮也準備就緒。
因為雪苼不讓鋪張,赫連曜也只好低調行事,但他是華北地區的總司令,就算再低調也引起矚目。
一進五月陸陸續續的就有人送禮,大八關的房子幾間都裝不下,開始雪苼還有興趣帶著皓軒去打開,無非就是古董玉器金銀珠寶,后來她也懶了,有人送禮便讓人送到廂房里。
她自己則忙著做禮服,她和赫連曜的,還有皓軒的一套小西裝,師傅是以前錦繡坊的老人兒,她出設計圖,師傅動手,力爭五月中旬的婚禮能穿上。
這是她很久以前的一個夢想,希望自己結婚的時候穿自己設計的衣服,她曾經以為這天不回來,可還是給她等到了。
這天,師傅又有個細節要和她討論,剛好赫連曜也不在家,她就和小馬去店里。
現在錦繡坊的鋪子都是余思瑤,不,阿紋在打理。
見雪苼要出去,云生也說要跟著出去辦點事情,雪苼也覺得他一個大小伙子整天跟皓軒一個小孩子在一起該悶壞了,便帶上了他。
結果在家里學習的皓軒老大不高興,雪苼最后留下小馬陪著他,自己則帶著保鏢和云生出去。
在路上,云生一直看著窗外,看起來有心事。
雪苼便問他:“云生,你在找什麼?”
云生忙收回目光搖搖頭,“沒什麼,我就是隨便看看。”
不久前云州發生了慘案,可是絲毫沒有阻礙平凡人的小日子,大街上人來人往,非常熱鬧。
車子在老錦繡坊的鋪子前停下,雪苼款步下車,余思瑤已經在等著她。
現在的余思瑤跟以前截然不同,她雙目有神臉上有光,變得非常自信,不像以前在白長卿面前唯唯諾諾的樣子。
雪苼拉著她的手說:“阿紋,辛苦你了。”
余思瑤當日從滬上逃走,走投無路的時候想起雪苼跟她提過云州紡織廠和梁先生,也是際遇巧合,她剛到云州在碼頭遭到流氓調戲,恰好遇到來碼頭驗貨的梁汝白,她聽到有人喊他梁先生,頓時就報了雪苼的名字。后來梁先生給她解圍把她帶到了工廠里工作,余思瑤只說自己是逃婚的女人卻沒說自己的男人是白長卿,梁汝白知道她有故事,卻也不多問,后來她就成了梁先生的得力助手。
余思瑤給雪苼倒茶,又張羅著云生吃水果,好不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