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都晚了,她不干凈了,她連做妾的資格都沒有了,她不想在坑害張昀銘。
推開他,她平靜的說:“昀銘哥,你不嫌棄我臟嗎?”
張昀銘搖頭,“小喜,我不準你這麼說,那沒什麼的,你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對不起,我做不到,我想睡了。”小喜漠然的翻過身,不去看他。
張昀銘呆呆的站了一會兒,最后他嘆了一口氣,躺會了自己的位置。
半夜的時候,小喜偷偷起來。借著月光,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張昀銘,推開門走了出去。
第二百三十章: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小喜推開門走出去,天上的月亮不錯,鋪了一地的銀霜,她踩著這銀霜一直走下去,似乎想要追趕月亮。
這種小山村到處是山溝懸崖,她很快就站在了懸崖邊兒上。
她看著黑乎乎的溝底,心想只要跳下去就一了百了。
耳畔呼呼的吹著風,心里的空洞越來越大越來越冰冷,她這麼臟根本就不配活在這世上,她閉上了眼睛,縱身一躍……
張昀銘警惕著她,可是因為他也是個傷員,精力有限,不知不覺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夢,夢見小喜跟他說再見。
張昀銘一個機靈就醒了,他睜開眼睛一看,小喜果然不在。
他舉著馬燈到處找,還好雪沒融化地上有腳印兒,他很快就摸到山崖那里。
到處都沒有人,懸崖邊兒有只女人的鞋子,他拿起來一看,正是小喜的。
他也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是安全還是危險,掛好了馬燈就往下跳,一顆心在腔子里要蹦出來。
不幸中的萬幸,小喜選得這個地方并不深,溝底又鋪著厚厚的雪,她跳下來只是暈了過去,而張昀銘為了把她給帶走卻弄了一身的傷,腳給石頭劃破了鮮血直流。
等小喜醒過來已經躺在暖暖的炕上,張昀銘坐在小板凳上正在給自己敷藥,他冷冷的看了小喜一眼,壓住心頭的恐懼說:“下次你要死之前先把我弄死,小喜,我先死在你前頭才不會管你。”
小喜扒著炕沿兒無言,她看著他,眼淚靜靜的落了一臉。
張昀銘一瘸一拐的走過去,把她的頭掰過來貼在自己身上,“哭吧,哭出來就好受了。”
小喜放肆大哭,這還是她從晉州走后的第一次哭。
壓抑了太久的委屈來的急切洶涌,她像一只受傷的母獸,釋放著自己的情緒。
張昀銘能感覺到眼淚浸透了自己的衣服,他一動不動,小喜的哭聲撕心裂肺,而他的心肺早就給她撕裂了。
老獵戶進城回來,帶回來林鋼的死訊,還把張昀銘給的金墜子換了錢。他給了老人家一些,剩下的買了一間空房子,又置辦了生活用的家伙事兒,跟小喜正式在這里搭伙過日子。
他不敢把小喜帶回去,生怕她會受到刺激,想在這里住上一段時間等著她好起來。
那段日子算是小喜跟他最快樂的日子。
因為臨近過年,他們也適當的才辦些年貨,但是因為手里的錢有限,白天張昀銘也跟著老獵戶進山去打獵。
張昀銘雖然是軍人也受過苦,但到底沒有受過這種苦,他的腳和手都生了凍瘡,臉蛋也不再光滑,頭發胡子都長長了邋邋遢遢,現在真沒有人能認出他是風流瀟灑的張副官。
小喜從小過苦日子過慣了,很快就適應了清苦的生活,轉眼到了年關,他們包白菜餃子炸酥肉,小喜忙的一身汗水,臉上有了點喜色。
張昀銘不像這村里的男人,老婆干活就往炕上一躺,要不就三五人去賭錢喝小酒,他是片刻不離小喜。她做飯他燒火,她包餃子他就學著搟皮兒,偶爾抬頭間倆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陣陣傻樂。
要是后頭不發生那件事,小喜覺得她也許會放下心結跟張昀銘走在一起,因為這個時候她心里的冰就在慢慢融化,慢慢被他溫暖。
正月初二,小喜活了小米面兒要做炸糕,可是還沒下鍋她忽然無絕對胃里一陣陣不舒服,想要嘔吐。
她跑出去在小院子里干嘔,吐出的卻只有酸水兒。
張昀銘從屋里出來,他輕輕撫摸著她的后背,“這是怎麼了?”
小喜搖搖頭,“許是這兩天吃的太油膩了。”
“你呀,吃幾頓好的就不舒服了,以后我天天給你大魚大肉吃。”
倆個人還開著玩笑,忽然小喜又想吐。
他們家院門兒開著,從這里經過的大媽看見了笑嘻嘻的說:“張家媳婦兒,你這怕是要添喜了。”
這個地方的人說話有些口音,張昀銘和小喜都不明白過來,張昀銘不僅問道:“大媽,添什麼喜?”
“張家大哥,你是要當爹了!”
一句話就像重錘一樣敲在小喜的心口上,她一下子仰倒在地上。
“看把你們高興的,還真是年輕呀。”
大媽走了,小喜坐在冰冷的地上怔怔的,跟著她瘋狂的敲打自己的肚子。
張昀銘按住她的手,“小喜,你別急,也許大媽是胡說的,哪里有那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