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命薄,所以我特別佩服咱那位司令夫人。聽說是她讓司令下定決心推行一夫一妻制度,這對咱女人來說真是天大的好事呀。”
小喜聽到有人夸雪苼自然開心,不免和看護就多說了幾句,正說著,門被推開,她的剪水秋瞳落在了張昀銘的眼睛里。
小喜心頭一跳,覺得連呼吸都急促了。
張昀銘把肉骨粥放在桌子上,微微對她點頭,“這才的臉色比上次還看多了,人也有精神了,看來夫人就是你的靈丹妙藥。”
這話好聽,卻微微有點酸味。
小喜緊繃的神經也放松下來,早就知道活著就會相見的,而且他也說了,比上次好了很多,那那天的人真是他嗎?
“張團長,請坐。”小喜招呼他。
張昀銘卻跟聽不到一樣,他從小喜的臉一直看到她被子下蓋著的身體,露出被子的手臂,瘦還是瘦,但精神真的好了很多,就連臉色也沒有那麼灰敗了。
看護看緊去給張昀銘倒了一杯茶,然后自己退了出去。
張昀銘在椅子上坐下來,他垂下眸子看著自己的手掌心,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倒是小喜先開口打破了倆個人之間的尷尬,“張團長,今天不是司令和夫人去您那兒吃飯嗎?你怎麼?”
“夫人是我家的肉骨粥好喝,特意讓我給你來送碗。”
小喜一聽就知道是雪苼在有意撮合,心里竟然生出一點點失望,“讓夫人費心也讓張團長辛勞了,不過我已經吃過飯了。”
“少喝一點,就一口,你整天光吃素的不行,我這肉骨粥清淡不膩,又綿軟的很,很適合病人。”
小喜卻還是拒絕,“很多年都不吃葷腥,真的吃不下。”
“你這樣的身體更讓營養均衡,我大老遠的來給你送,你吃一口。”
說著,張昀銘熟悉的把粥拿出來,他用湯勺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涼,然后送到了小喜的唇邊。
一股子香氣飄到了小喜的鼻子里,真的挺好聞。
剛剛她也就喝了兩口小米紅棗粥,現在聞著這咸粥,竟然有了想吃的欲望。
微微張嘴,她吮了一口,咀嚼了兩下咽下去,她對張昀銘一笑,“好吃。”
張昀銘一下就來了精神,他微微傾身靠過去:“再吃一口。”
小喜看著他發亮的眼瞳,想要拒絕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只能再吃了一口。
就這樣,你來我往的,竟然也喂了小半碗。
張昀銘怕小喜消化不了便不再喂食,他把碗放下后也沒說話,就那麼看著她。
小喜有些不好意思,她拿了帕子擦擦嘴,啞聲說:“聽說你要成親了,恭喜。”
張昀銘半天沒說話,他轉身慢條斯理的整理著東西,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小喜,我結婚你除了祝福,沒有別的話要說嗎?”
小喜搖搖頭,“恭喜。”
張昀銘眼睛里光影頓時黯淡下來,他抿抿薄唇,“我知道了。”
小喜縱然走出了生死魔障,但她還是背負著那一段沒有放下,根本就不能呢個接受他。
也沒在醫院里多耽擱,他收拾了東西就要告辭,“我走了,好好休息。”
小喜心里惻惻然,她還是傷害了他嗎?不是的,她是為了他好,倆個人中有一個人痛苦就罷了,不能再讓他和自己一起在地獄里沉淪。
“那個,張團長,我過幾天就和夫人一起離開晉州了。”
小喜淡淡的告訴他。
“嗯,那天我去送你。”
他也淡淡說著,卻給小喜當成了一個承諾來聽。
她都和雪苼商量好了,等病好了就去云州住,讓梁汝白給找個工作,她覺得這就是她的一生。
所以可能分別那天就是此生跟張昀銘最后一次見面了,她希望能看到他。
張昀銘來去很快,小馬和石頭都沒有吃完飯。
他坐下,拿起一個饅頭就吃,樣子悶悶的。
雪苼一看就知道是鎩羽而歸,她悄悄的對赫連曜說:“你有空也教教昀銘,他對付女孩子的手段也不咋的。”
赫連曜皺起眉頭,“你忘了當初昀銘為什麼要當兵嗎?不就是因為流連花叢整天花天酒地?他父親怕他被掏空了身體才給送到我麾下。他才是情場高手,不瞞你說,當年追你都是他教我的。”
雪苼啐了他一口,“呸,你什麼時候追過我?怪不得整天惹我生氣,原來都是張昀銘的餿主意,也難怪他要打光棍兒,就是個棒槌。”
石頭和小馬對他們倆個嘀嘀咕咕的恩愛模樣早就是見怪不怪,一個勁兒對著面前的紅燒肘子下“毒手”,張昀銘卻給扎的心疼,要是小喜能和他這樣耳鬢廝磨,就是讓他立刻死了也也愿意。
雪苼敲了筷子,“你們倆個,沒吃過肉嗎?看看那吃香。赫連曜,你快管管他們。”
赫連曜站起來,他一手拉著皓軒一手拉著雪苼,“不管他們,我們回家。”
“司令夫人慢走。”
三個人都沒有去送,快走吧,都不知道自己比這肘子還膩歪嗎?
兩天后,雪苼帶著小喜離開晉州。
都收拾好了東西要去火車站,但是張昀銘還是沒有出現。
司令要走他來送這是下屬的本分,雖然雪苼不想看到他,但是她覺得小喜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