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拍在桌上一張銀票,對老鴇說:“我要你們所有的姑娘都過來。”
老鴇喜笑顏開,“小姐,你等著呀,快去,把今晚沒客人的都給我叫來。”
“不,我要所有的,有客人的也來。”
這是要包場子的節奏,老鴇貪婪的看著銀票,她心里一盤算,也沒有幾個緊要的客人,便立刻點頭,“好,小姐您等著,我這就去叫。”
一時間屋里都裝不下,環肥燕瘦紅紅綠綠滿滿一屋子,這些姑娘們見一個女人來嫖,都磕著瓜子嘻嘻調笑。
老鴇跑到長安面前把帕子一揮舞,“小姐,都來了。”
“就這些貨色?”
老鴇一看她不好糊弄,便說道:“還有個玉玉,不過她今晚的客人是明安商行的莫少爺,這個時候恐怕已經睡下了,不太好叫呀。”
睡下倆個字像一把尖刀用力剜著長安的心,前段時間她就聽到風言風語,說莫憑瀾為了個妓女一擲千金,夜夜風流,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放在桌上的玉手一點點收緊,長安忽然仰頭笑道:“我出一千個大洋,讓你們玉玉姑娘陪著喝杯茶不行嗎?”
“一千?”老鴇瞪大了眼睛,一千大洋喝杯茶這是天上掉下來的大肉餅呀,而且喝杯茶后繼續去陪莫憑瀾,也不耽誤事兒呀。
她悄不聲的跟下人說:“讓玉玉找個借口出來,到這邊來一下。”
過了一會兒,果然進來個粉衣美人,估計是真的要睡了,她身上只穿了一層薄薄的紗衣,里面肚兜的樣子都清晰可見。
她披散著秀發,在燈光下慢慢抬起頭來。
長安的手本來是要去摸茶杯,在看到她那張臉的時候忽然手一抖,滾燙的熱水全潑在手背上。
身邊的晶晶嚇了一跳,趕緊拿帕子去給她擦,但是長安卻像沒有感覺一樣,只是死死盯住玉玉的臉。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呀!
玉玉也是個機靈的,她忙上前扶起茶杯給長安的手吹氣,身上幽幽的香氣彌散開來,很是好聞。
“小姐,您沒事吧?”
“莫憑瀾給你多少錢,我出雙倍。”
玉玉跟莫憑瀾可不只是為了錢,他長得好看又有權利,哪里是長安一個女人能比的,所以玉玉把茶杯斟滿,捧到長安面前,“小姐,您說笑了,我們青樓女子雖然愛財,但也有個義字,今兒您來晚了,我已經被莫少定下了,不如明天您早些來,我推了所有臺子等著您。”
大眼睛小嘴巴,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那女人長大了怕是比這玉玉還要美上幾分,就是因為這個,莫憑瀾才流連不歸,甚至新婚夜也要留宿青樓給她難堪嗎?
長安深吸了一口氣,“不用,我跟莫憑瀾是一家人,你讓人去說說,今晚你陪著我。”
老鴇這才明白過來,感情這位比她所有姑娘都要美的美人是莫家大小姐,莫憑瀾的未來老婆。
果然是來砸場子的,但是這位莫大小姐砸的方式有點不一樣。
但無論是什麼方式,對金粉閣是百害無一利,老鴇怕惹事,趕緊讓人去給莫憑瀾通風報信。
莫憑瀾都要睡著了,聽到莫長安也在金粉閣,還把玉玉給叫了去,他微微蹙眉沉思,然后攏著長袍就往外走。
他的保鏢陳橋立刻迎上來,“莫少?”
“回家。”
“可是我聽說大小姐也在這里。”
“不管她,回去。”
長安憋足了勁兒等莫憑瀾來跟她鬧,到時候她可要好好質問羞辱他一番,可是等來卻是他回府離開的消息,她靠在椅子上閉了眼睛,原來他連跟自己鬧都不屑于。
睜開眼睛一拍桌子,她大聲說:“換酒來。”
酒上桌,長安大口喝著酒,對這幫看自己喝酒的妓女說:“跳起來唱起來,今晚我給錢。”
長安喝的爛醉,老鴇要留她住下,她卻跌跌撞撞的往外頭走,她記得她的馬還拴在樹上。
一下樓,她的保鏢耿青就迎上來,“小姐,我送你回去。”
“滾!”看到耿青,長安的火氣全出來了,她拿起馬鞭就掄,耿青也沒躲,臉上給抽了一條紅印子。
他冷靜的對龜奴說:“安排你們的馬車,把我們家小姐給送回去。”
長安給耿青弄上馬車,她開始還鬧,最后卻嚶嚶哭起來,嘴巴里喊著莫憑瀾的名字。
耿青默默的移開眼睛,坐在了馬車外面。
長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她的頭很疼,像要炸了一般。
碧桃看到她醒來趕緊去準備洗臉水醒酒茶,長安左右看了看,這不是在自己的閨房里,而是自己和莫憑瀾的新房。
抱著松軟的羽毛枕頭發了一會兒呆,她才去梳洗。
慢吞吞的左右看著,沒有看到她想要見到的人。
“小姐,您找少爺吧,他一大早就出去了。”
“誰找他?”長安還嘴硬。
碧桃左右看了看,“黑著臉,還把耿青訓了一頓。說什麼要是您再去逛窯子,就打斷耿青的腿。”
長安冷笑:“他敢!耿青是我的人。行了,不提他,壞了我的胃口。”
洗完臉長安去父親那里請安,前后不過月余,莫如前已經瘦的皮包骨頭,躺在床上很是可憐。
“爹。”長安叫了一聲,依偎到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