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抄過她的腿彎兒把人給抱起來,低頭看著她羞成粉紅色的小臉兒一步步往西洋彈簧床走去。
長安撲閃著長睫毛想去躲避他熱烈的眸光,卻不想他說:“長安,看著我。”
長安微微眨了一下眼睛,然后顫巍巍的迎上他的眸光。
水汪汪的眼睛就像瀲滟的女兒紅,似醉非醉,卻硬是要把長安給灌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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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去江南莫憑瀾帶了陳橋幾個人,耿青因為受傷沒能去。
長安雖然嬌氣,但因為在外求學的經歷她自己也能照顧自己,而且還有莫憑瀾,她連個丫頭都沒有帶。
這麼說來,她身邊沒有一個自己的人。
路上很順利,他們揚帆一路到了江南的蘇余,這里是江南的中心,盛產絲綢茶葉和美女,更有如畫的風景。
長安還是第一次來這里,雖然說跟港島一樣都屬于南方,可跟港島的熱辣時尚不同,這里吳儂軟語充滿了柔軟的風情,是個容易讓男人們流連忘返的溫柔鄉。
莫卻沒有這麼做,他出去談生意都帶著長安,別人家見他帶著女眷自然也不好去些風月場所,長安雖然聽不懂生意但是好吃的吃了不少,覺得腰上都有肉了。
這天,是蘇余最有名的茶葉商請客,請在蘇余的第一樓。
聽說這第一樓的名字還是前朝皇帝給的,十分的有名頭。長安摸摸小肚子,看來昨晚臨睡前的減肥計劃只能泡湯。
莫從身后摟住她,手放在她小肚子上摸了摸,“沒胖,胖了也好,孩子才有成長的地方。””
長安頓時愣了,她沒想過莫憑瀾會主動提出要孩子。
可就在剛才,他竟然說到了孩子,難道他真的要一個屬于他們孩子嗎?
長安顫巍巍的掀動睫毛,把手覆蓋在他的手背上,“孩子,你想要嗎?”
“嗯,生個女兒吧,像你。”
“我不要,生個兒子,像你。”
莫抱起她往床上走,“那就倆個吧,一個兒子一個女兒。”
長安淺淺嚶嚀,雖然只有十八歲她還不是很想被孩子絆住腳步,但是她卻希望讓孩子去絆住莫的腳步。
眼看就要被他脫了衣服,長安忽然記起在第一樓吃飯的事情,她緊緊揪住最后的屏障,“別,要出去吃飯。”
“還有時間,乖,給我。”
兩個人纏綿了一番自然是去晚了,滿桌子的人都在等著他們倆個,因為莫帶著家眷,這位姓姜的茶老板也帶著夫人來的,不過是個姨太太,年輕漂亮口甜舌滑,一看就是風月場子上混過的人物。
這位姜老板倒是不避諱,說自己的這位五姨太以前是蘇余青樓的紅牌,五姨太一雙嫵媚的眼睛溜溜的往莫身上瞟,而那位姜老板也幾次把目光落在長安身上,這讓她十分的不舒服。
喝了幾杯酒后那姜老板就收不太住了,對長安越發的放肆起來,纏著她不斷的要喝酒。而那位五姨太推波助瀾,不但不吃醋反而幫著自己的丈夫。
莫捏著酒杯還是淡淡的,垂著眼睛仿佛沒看到一樣。
長安聽莫憑瀾說過這個姜老板在本地的勢力很大,是個得罪不起的主兒,要是依著她的性子早就掀桌子走人了,可為了莫她只有忍著。
有句話她到了心里的,竟然是楊老四說的,嫁人了可不能再任性。
姜老板看莫憑瀾不說話越發的放肆起來,他色迷迷的眼睛盯著長安的臉,低聲對莫說:“莫老板,我用我的老五跟你換她好不好?要是允了以后我們在云州的生意全交給你來做。”
長安一聽就變了臉,哪里來的老王八竟然敢打她的注意,竟然還齷齪的要換妻?真是奇恥大辱。
她看向莫憑瀾,她不覺得莫憑瀾會答應,這點把握她還是有的。
果然,莫憑瀾把長安拉到他懷里,“姜老板,我想你是誤會了,這是我的夫人,明媒正娶的夫人,可不是什麼隨便的女人。”
姜老板也是經過風浪的人,拒絕他在臉色一變后就干笑著說他是開玩笑,為了緩解氣氛便叫蘇余書寓的歡歡姑娘出來唱曲兒。
簾櫳一開,走進來一位抱著琵琶的麗人。
她身材嬌小曼妙,穿著一件鑲藍邊兒的素白襖子,下面是月白色褶子長裙,一身前朝的保守打扮。
面對眾人,她微微一福身,“歡歡給各位請安了。”
這聲音,就像憑空里的炸雷一樣,讓長安和莫憑瀾都傻了眼。
特別是莫憑瀾,他的手指緊緊捏住了桌沿兒,身體挺的筆直僵硬,甚至連薄唇也抿成了一條直線。
他瞪大了眼睛,等著那女孩一點點抬起頭來。
倆個人的視線不期然的撞在了一起,那一瞬間對他們來說是一眼萬年,可對長安來說卻是天崩地裂。
這個歡歡就是失蹤了好幾年的何歡兒!
莫憑瀾直起腰剛要走過去,何歡兒的眸光落在他身邊的長安身上,她似乎很受打擊,眼睛里立刻水光朦朧,咬著唇坐在旁邊抱起了琵琶,似乎不想跟莫憑瀾相認。
轉軸撥鉉,她彈了一首昭君出塞,幽幽咽咽的曲調配合著她泫然欲泣的眼睛,格外的讓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