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掃了一眼何歡兒做的菜,都是些南方小食,口味清淡偏甜軟,比如馬蹄兒糕、水晶蝦餃,看著很精致,一樣就兩三個,吃這個需要泡杯清茶對著細雨慢慢的品,而長安帶來的才是扎扎實實的日子,吃下去又飽又暖,身體倍兒有力氣。
長安好像完全不在意何歡兒,她坐在莫憑瀾身邊,一邊看著他吃,還不時的把何歡兒帶來的東西夾點給他,很是坦然。
何歡兒卻繃不住了,要不是莫憑瀾在場,她真想掀了桌子。
莫長安臉上的笑容對她來說充滿了諷刺,她一直以為莫長安是個徒有其表卻無腦的女人,沒有尹雪苼在她身邊她什麼都不是,幾次交鋒下來也確實如此。可為什麼發生了變化?
最近莫憑瀾對她若即若離,決口不提以前所謂的平妻問題。而經過上次耿青的事兒他莫長安竟然還能這麼好,這些問題不容的她不深深思考。
一直彎著腰就沒起來,她拿出低姿態,面帶微笑伺候著他們倆個,儼然一個侍妾。
莫憑瀾嘴里塞著肉包子,有些含糊的對她說“歡兒,你以后不用這麼辛苦了,長安給我送就行了,家里廚子知道我的口味。”
何歡兒的涵養功夫了得,“沒想到瀾哥這些年變得不少,我們以前都是在南方長大,最愛的可都是這些小吃食。”
長安拿帕子擦擦手,“沒有誰是一成不變的,憑瀾哥哥現在吃牛肉也吃蔥蒜和香菜,你不知道嗎?”
“是嗎?”
莫憑瀾件何歡兒笑的勉強,便對她說:‘你先回去吧,我看今天天氣不好,一會兒別下雪。
’
何歡兒知道自己強求只會惹得別人討厭,便站起來,“好,那我先走了。”
福了福身,她拿起放在一邊的“昭君套”丫頭小紅給披上了便走了出去。
碧桃也跟著出去,把空間留給了莫長安和莫憑瀾。
長安想要站起來,卻給莫憑瀾一把摟住了腰。
“我還沒吃完呢,你著急什麼?”
長安冷笑,“我來的不是時候,也不知道你不愛吃牛肉,莫老板,打擾了。”
莫憑瀾嘴角含笑手露的更緊了,“又鬧這貓脾氣!牛肉我吃,粥我喝,連蘿卜我都吃,你還要我怎樣?”
長安垂下眼簾,眼窩窩發熱,“我并不知道你有這些忌口的,這些年你在我們家受了不少委屈吧?”
莫憑瀾一愣,隨即笑了。
長安眸子帶水,狠狠的瞅了他一眼,“笑是什麼意思?”
“長安,要是你一連四五天都沒有東西吃,你還在乎自己喜歡的是饅頭還是米飯是豬肉還是羊肉嗎?”
長安搖搖頭,“當然不會,有的吃比什麼都強。有一次我跟雪苼去爬山,早上因為食欲不好就沒吃飯,結果到了山上我都要餓死了,有人給了我一塊榴蓮,我本來不吃那個東西的,太臭了,但是那個時候竟然覺得無比的香甜。”
“對,我也是一樣。當初都要餓的半死了,一到莫家大魚大肉白米細面水果蔬菜應有盡有,我還會挑食?”
“可是你那個時候吃的不多呀。”
“因為我窮,怕吃的太下作給人瞧不起。當初到家的時候雖然下人們表面都很尊敬,其實背地里給我使了不少絆子,特別是陳橋和耿青……”
提到耿青,他不禁看了長安一眼,件她沒什麼反應才繼續說:“跟他們,我是用拳頭拼出的地位,以后慢慢的跟著寧姨學著禮儀品相,那些喜好,其實是寧姨的喜好。”
長安仔細一想可不是嗎,她娘是南方人,平日里食不厭精膾不厭細,每日里都要盤盤碗碗,還專門雇了個南方廚子,釀梅子酒,做桂花糕,小糕點都要做成幾十個花樣,簡直復雜的像姑娘衣服上的花邊。
長安雖然是個女孩子卻始終不耐煩這等做法,她更喜歡跟著她爹到處游逛,吃個叫化雞隨便烤上頭羊,卻沒想到莫憑瀾倒是陪著娘天天飲茶。
莫憑瀾繼續說:“所以歡兒她不懂我,你也別吃醋行嗎?”
長安愣了片刻,他這等說話的樣子曾是她夢寐以求的,可是經歷過這麼多事以后,她竟然不再欣喜,反而有些傷感。
但事已至此她只有往前走,能越走越寬走出一條路來自然是好事,于是她說:“那好,我信你。”
見她終于不再別扭,莫憑瀾便把她給抱在腿上,“那親一個。”
“滾,滿嘴的酸蘿卜味兒。”
莫憑瀾卻去含她的唇,“你剛喝了一缸子醋,哪里還會在乎。”
相濡以沫之際,長安模模糊糊的聽到外面傳來的腳步聲和說話聲,這才想起這是在商行的辦公室里。
“住,住手。”
莫憑瀾的手動的厲害,“完了,黏上了,拿不出下來。”
長安氣的臉都紅了,“你這人,枉為君子。”
莫憑瀾上來了真火,哪里管得了君子和小人,他獸性大發把長安壓在沙發上,“飽食思淫欲,夫人,不如就滿足我這至真至純的天性吧。”
長安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把床第之事說的這麼冠冕堂皇,她想要拒絕可抗拒不了他兇猛的攻擊。
漸入佳境,莫憑瀾喘息急促長安也低低的發出了聲音,外面忽然傳來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