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覺得很難堪,她能感覺到小江看自己的眼睛里充滿了同情,這更讓她覺得難堪。
“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小江臨走時候給她放在桌上一個橘子,“很甜的。”
“謝謝。”
長安把橘子拿在手里,還帶著小江的體溫。
剝開橘子皮,頓時一股清爽的香氣溢滿房間,她撕去白色筋絡,拈了一瓣放在嘴里,酸酸甜甜的汁水溢滿口腔,可咽下去卻只覺得苦澀。
她知道,她吃的不是橘子而是委屈。
這時,何歡兒回來了,她對長安說:“瀾哥讓你過去一下。”
長安并沒有回應,等她把一個小桔子全吃完才站起來走出去,全程漠視何歡兒。
在她離開后何歡兒輕輕把手里的文件放在桌子上,撫著旗袍慢慢坐下,她垂著腳毛彎著嘴角對著桌面自言自語,“吃吧,現在多吃點,以后就沒機會吃了。”
長安推來莫憑瀾的門,臉色漠然呆板,“你找我有事?”
“你不是還要多請幾天假嗎?”莫憑瀾盯著長安,發現她臉色很蒼白。
“不了,雪苼在醫院里照顧陳逸楓。再說了,我要是再休息下去這里還會有我的地方嗎?”
“長安”莫憑瀾站起來走到她身邊,長安退后一步,警惕的看著他。
他把手壓在她肩膀上,“對我這麼戒備?”
“有事快說。”長安擰著秀麗的眉頭,臉上的厭惡掩飾不住。
莫憑瀾心里就像給堵上了一塊沾水的棉花,悶的胸口疼,一股子焦躁從心底升起來然他控制不住的想發火兒。
這麼想著,大手也用了力,“我是你丈夫,你戒備什麼?”
聽到他的話長安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他竟然還知道是自己的丈夫,有比這個更好笑更諷刺的嗎?
但顯然的,她對面那個男人沒有自知自明。
他的手握的愈加的緊,長安甚至能聽到自己骨頭發出的咯咯聲。
很疼,但是她一聲沒吭,緊緊咬著牙跟他對峙著。
“我戒備什麼?你自己心里知道!莫憑瀾,但凡是個男人你就不該這麼對待你的妻子。”
莫憑瀾心頭火起,早就沒了他的斯文,“別拿你洋學堂里學到的狗屁道理來跟我講!莫長安,我告訴你,我對你已經很好了。換成別人家,幾房姨太太都抬進門了,我這里就歡兒一個還要看著你的臉色,你說你還要什麼?”
他的話就像一個大耳朵扁扁的糊到了長安的臉上。這才是他的真心話吧,莫憑瀾,你終于撕掉你虛偽的面具,露出本來的模樣了嗎?
話說出口莫憑瀾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可覆水難收,火頭上他又不能再低聲下氣的去哄長安,只能紅著眼睛看她,看她是怎麼在這句話了爆發。
可是,他熟悉的那個小火碳一樣的長安竟然沒發火。
她只是凄然一笑,一雙美麗的眼角上挑出沒有溫度的漠然,“原來是這樣,那莫老板,你打算什麼時候抬何歡兒進門兒?”
“我……”
莫憑瀾本來說的都是氣話,他叫她進來就是想要跟她解釋,然后想讓她以后都在自己辦公室里辦公,可是現在全亂了。
只聽到長安繼續說:“等她什麼時候進門,我走。”
莫憑瀾一愣,“你什麼意思?”
“這幾天我想了很久,你不喜歡我,我把你強綁住是我的不對。
現在何歡兒找回來了,你不忍心她當妾就要做平妻,其實平妻也是委屈她了,她在你心里才是正牌夫人呀。所以我決定退出,莫憑瀾,我們合離吧。”
聽了她的話,莫憑瀾眸子收縮,本來松開的那只手又捏緊了。
“合離?你休想!”
“那你休了我,反正我厭煩了這樣的生活,我過不去了。”
“過不下去也要過。莫長安,這婚姻大事豈是你想開始就開始,想結束就結束的嗎?既然你敢給我下藥,就得給我負責到底!莫長安,不是你說你愛我,可以為了我連生命都不要嗎?現在怎麼了,多了一個歡兒就受不了,嗯?”
長安聽的身上直起雞皮疙瘩,“你偷看我寫給雪苼的信。”
他把人抱住就壓在辦公桌上,“你是我的,你的信我想看便看,有什麼不對嗎?”
“莫憑瀾,你太過分了。”
她哭了,剛才還那麼剛強,可最后還是抵不過他的凌虐,她在他身下哭的委屈,像只小兔子。
莫憑瀾的心也軟了。
他給她擦著眼淚,“好好的過日子不行嗎?你別鬧了,不喜歡在商行里可以回家。”
長安心痛如絞,憑什麼自己回家,而不是何歡兒?
想到這里,她大聲說:“我不會回家,我也不會再呆在那間小辦公室,莫憑瀾,我也姓莫,這明安商號是我家的產業,這些天我對業務熟悉的也差不多了,我要做經理,跟你一樣擁有商號的管理權。”
聽了她的話莫憑瀾皺起眉頭,“原來鬧這麼多就是為了這個目的。長安,你想插手商號說便是了,何苦跟我鬧這麼一場。”
他這番話長安聽的云里霧里,“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聽不懂沒關系,心里懂就好。行,我立刻要人去收拾,至于你現在,要不要我把我的屋子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