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風凜把煮開的黃酒里兌上老白干兒,然后給她滿滿倒上,“放心喝,跟著哥喝酒,好喝不上頭。”
剛才韓風凜煮酒的時候她看到他往里面放了冰糖紅棗桂圓等物,現在喝一口果然甜甜的,只有那麼一絲絲辛辣。
倆個人碰了一下杯,韓風凜說:“就祝你早日投身到我的懷抱。”
這算什麼?長安也懶得跟他計較,也說了句,“新年快樂。”
他眉頭一蹙,跟著眸子一沉,似乎想到了什麼,可轉瞬卻笑容滿面,“新年快樂。”
黃酒好喝,但始終是酒,況且里面還兌了老白干兒。
長安喝了幾杯就一臉的春色,桃腮粉面,就連眼角都暈開一抹輕紅。
她那雙嬌媚的鳳眼更是管不住了,嬌滴滴的似乎有晶瑩的液體在流動,霧氣迷蒙的看著他。
韓風凜給她看的心神蕩漾,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哪知烈酒下肚更是點火的煤油,那股子邪火燒的越來越旺。
他放下酒杯,走到了長安那邊。
他伸手把人給摟住,輕聲說:“長安,別那麼看我,我會忍不住的。”
長安還是笑,笑的婉約含蓄,不太像平常的她。
“傻丫頭。”說完,他低頭,就要去采擷自己渴望已久的嬌艷花朵。
忽然,長安咕咕噥噥的說了句,“莫憑瀾,我好累。”
就像兜頭淋下一盆冷水,足以澆滅了韓風凜的柔情。
她還是想著莫憑瀾,她為他醉,為他哭。
韓風凜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這麼嫉妒過一個人。
莫憑瀾明明就對長安如此惡劣,可是她卻還是心心念念著他,這是何其不公平!
愛情呀,哪里有道理可講?
把人給放開,他拿起一壺酒去了外間,長腿搭在椅子上,一口口灌酒。
他此生從來沒有這麼想要一個人,可她卻偏偏是別人的。
人在屋里,可他眼前卻還是她如花的笑面,韓風凜有些自嘲,“你什麼時候這樣婆婆媽媽?喜歡上了再說!”
可是他不能,他要長安就要完整的長安,她的人,她的心,在她在自己這里不受半點兒委屈,否則自己跟那個莫憑瀾又有什麼區別。
長安半夜醒來,發現暖炕上的酒菜已經撤下,自己合衣在炕頭睡的正香,身上還蓋著條紅綾被子。
她有些渴,下地穿鞋出去倒水,發現韓風凜躺在外面的椅子上。
天氣寒冷,即便屋里燃著火爐到現在已經弱下去,她輕輕走到他身邊一碰,果然手是冰涼的。
想把他叫起來,猶豫了再三還是沒有,長安進去把被子拿出來,輕輕蓋在了他身上,然后站在他身邊嘆了口氣才離開。
人一走,韓風凜就睜開了雙眸,漆黑的眼睛里星芒點點,哪里有半分酣睡的痕跡?
其實,長安一下地他就清醒了,知道她不會做什麼,可還是忍不住想試探一下,結果還是滿滿的失落。
不過也不算差,她還給自己蓋被子,想到這里韓風凜擁緊了手里的紅綾被,深深的嗅了一下,企圖從中找到她的味道。
第二天早起,長安發現被子又在自己身上。
她起來去外面看,韓風凜不在。這種地方她不敢亂走,忽然旁邊的門開了,他從里面走出來。
“早。”他活動著筋骨,漫不經心的跟她打招呼。
長安轉頭看到一個衣服都沒穿好的女人歪歪斜斜的走過來,大襖里露出一只粉嫩的光胳膊。
長安一把把韓風凜拉進屋,關上門還去捂他的眼睛,“你說你這人,不是住鬼屋就是住妓院,你就不能住個正常點的地方嗎?”
“不能,這里要找我難。”他舒展腰身,長安昨天都沒顧上好好看他,今天才發現韓大少收拾起來也是人模人樣的。
沒胡子也沒臟兮兮的長頭發,他現在短短的頭發干凈清爽,穿了一件淺色法蘭絨夾克,手肘那里還有倆個補丁,正是國外時下流行的,再這麼看著倒真像個剛從國外回來的二世祖。
韓風凜忽然靠近,清冽的氣味向她輻射過來,他貼著她的耳朵小聲說:“怎麼,看我看傻了?”
“你,你是韓風凜嗎?”
韓風凜差點鼻子都氣歪了,這丫頭也太大條了,昨天都跟自己哭了鬧了喝酒了,此時才注意到自己的變化,他真找不到地方哭去。
所以,他冷冷哼了一聲,“不是。”
長安垂下又黑又密的長睫毛,有些失望的說:“我也覺得不是,以前的韓風凜特別爺們兒,哪像現在這樣,油頭粉面一臉輕浮相。”
韓風凜給她氣的肚子都餓了,“我不跟你這個小面瓜計較,你就在我面前扎兩根刺兒。”
剩下的他沒說,意思卻再明顯不過,對著莫憑瀾你啥都不是。
長安有些自嘲的輕笑,“是呀,也就是你縱容我。”
韓風凜去抓她的胳膊,“走,帶你吃飯去,我讓醉生樓的紅姨單獨給我們做的,她們樓里的姑娘都不吃早飯。”
“不吃早飯?為什麼?”長安眨巴著長睫毛,紅唇水光瀲滟,大清早的就讓人那麼有胃口。
他曲起手指輕輕彈了她腦瓜一下,“傻蛋,因為她們睡的晚呀。”
長安這才明白過來,鬧了個大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