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看到那張信紙的緣故,她身心疲憊,只是隨口問了句,“是誰?”
春桃吞吞吐吐的說:“沒誰吧,大概是仆婦們吵架。”
長安自然不信,莫憑瀾治家嚴格,誰能有這樣大的膽子?
這樣一來,反倒引起了長安的注意,她厲聲對春桃說:“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廢人好糊弄?既然姑娘覺得我這里耽誤了你,不如另尋他處吧。”
春桃一聽就嚇懵了,跪下就求饒,“夫人,我錯了,您別怪我。外面是雪苼小姐,少爺讓我們都攔著她,不讓她見您。”
長安一聽是雪苼,頓時也顧不上春桃,她有很久沒見雪苼了一肚子的苦水想找個人傾訴。
她奔出去,果然看到雪苼給攔在垂花門外。
“你們干什麼?”她撲過去,把扯著雪苼的婆子給推到一邊。
現在長安懷著身孕,誰敢動她一下?
她這樣護著雪苼反而沒有人敢再上前,有管事的悄悄跟人說了去給莫憑瀾送信。
何歡兒遠遠看到了這邊的熱鬧,她勾起嘴角笑的陰鷙,然后走開。
雪苼好久都沒見到長安,甚至莫如前的喪事都沒有見到這位莫家大小姐,是何歡兒戴著孝帽低頭守靈,算是蒙混過關的,但那也只能蒙混不熟悉的人,熟人還是騙不了的。
她去質問莫憑瀾,他說長安傷心過度病了,她要去探病,他卻說病的嚴重不方便。
這般鬧了幾次,雪苼氣的都要爆炸了。今天趁著莫憑瀾不在家硬闖,她已經想好了,實在不行她就天天在莫府門口蹲著,看他莫憑瀾還要怎麼對付。
沒想到,長安出來了。
看到長安平安無事她才放下心,可是又心疼,她怎麼瘦的那樣厲害?
長安拉著她的手往房間走,不愧是莫家大小姐,她厲聲對那些婆子保鏢說:“雪苼是我的好姐妹,是老爺的干女兒,這莫府就是她的家,要是以后她來你們再敢攔著,就給我滾出莫家。”
不管她說的算不算,這一番也算是震懾到他們了。
攜著雪苼的手走的腳步匆匆,到了內室她才放下心來。
她真怕連雪苼也帶不進來。
雪苼一把就抱住了她,“長安,你還好吧?”
長安嘴唇抖了抖,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倆個少女抱在一起,長安酸澀的眼睛終于留下眼淚,可是她的委屈卻一句都說不出來。
雪苼又怎麼不懂,她輕輕拍著她的后背,“我去跟莫憑瀾說,接你去我家住幾天好不好?”
長安推開她揩揩眼睛這才想起來她是要成親了。
搖搖頭,她自己已經不幸福,不能破壞她的幸福。
雪苼看出她的顧忌,“你不用多想,我爹也不會在乎你是重孝之身的。”
長安搖搖頭,“莫憑瀾不會同意的,雪苼,我有身孕了。”
她先把莫憑瀾不同意放在前面,雪苼剛要罵他,忽然又聽到了后面的半句,她張大了嘴巴,半天沒說出話來。
她的樣子倒是讓長安緊張了,“你不高興嗎?是不是你也覺得我不該要這孩子?”
雪苼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她忙搖頭道:“不是的,我是驚喜,這終于有寶寶了,太好了。”
長安滿嘴的苦澀,她看著雪苼珠淚長流,“開始我并不想把孩子留下?”
雪苼吃驚,“為什麼?”
長安看看左右,就把那晚在梅林里看到的聽到的和雪苼說了。
雪苼張大了嘴巴,她早就覺得莫憑瀾不對付,卻沒有想到還有這樣厲害的一層。
真是難為長安了,自己苦苦愛了多年的男人竟然利用自己對付自己的父親,還占了家產,現在又要給他生孩子,確實是夠難過的。
雪苼聰明,雖然長安把她對莫憑瀾的恨說出來,但是她也注意到她說的開始不想要孩子這話,所以她問道:“那你現在怎麼打算的?”
長安沒有把莫憑瀾的死太過蹊蹺和書房里發現的那張紙告訴雪苼,無他,她要保護雪苼。
秘密的事越是知道的少越是好,以后她更要和雪苼少來往,不能給尹家也帶去禍事。
所以她放輕松了態度,“也沒有什麼,孩子是他的更是我自己的,既然懷了就生下來,以后走一步看一步,我在這府邸還是姓莫的。”
這等的無奈讓雪苼心酸,可是她也想不出好法子來,特別是現在長安懷著孩子,連讓她出逃都是不可行的。
長安知道她的擔心,便拍著她的手說:“你放心,莫憑瀾還是很重視這個孩子的,我不會有事。”
“那她呢?”雪苼的下巴抬起,點的是貪歡樓的方向。
長安心頭發熱,到底是自己的好閨蜜,什麼都替自己想到了。
她搖頭,“沒事,莫憑瀾到底不是糊涂蛋,最近估計也是看管的緊,她根本接近不了我。”
“這就好,你自己也該多個心眼兒才是。”
長安點點頭,忽然問道:“雪苼,我娘小時候給我們的鴛鴦玉佩你還留著嗎?”
雪苼點頭,“那當然了,那是寧姨給我的念想呀。”
說著,她解開尖尖領子的襯衣扣子,把玉佩從衣服里掏出來。
長安伸手去摸,蓮青色的玉觸手溫潤,還帶著雪苼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