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苼沒心情跟他斗嘴,她咬著牙說:“陳橋把我的話帶到了沒有?”
莫憑瀾皺眉,“我還沒看到陳橋。”
“好,那我再跟你說一遍,長安不可能自己不要孩子,她跟我說要好好把孩子生下來就一定會辦到。我懷疑她是被人害了,你趕緊找人,不行就報官,長安有危險。”
莫憑瀾深深的看著她黑白分明的杏眼,似乎想從里面看出真假。
相識多年,雖然倆個人相互不待見,但是必要的了解還是有的。
雪苼沒有在撒謊。
他轉身要走,“好,我去找。”
“莫憑瀾”她拉住他,“你有沒有懷疑何歡兒?”
好看的桃花眼瞇成一條線,里面含著警告,“你別胡說。”
“我怎麼會是胡說?你可別忘了,妻妾多的內院這種事可是屢見不鮮。你憑什麼就認為你的歡兒大方不嫉妒?你跟她分開這麼多年你了解她嗎?”
這樣的說辭,莫長安也說過。
莫憑瀾藏在衣袖里的手緊緊捏起,面上卻更加的冷漠,“尹雪苼,你再胡說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著他的頎長背影,雪苼氣的胸口劇烈起伏,這男人只顧著享受齊人之福,卻不知道愛情里根本沒有三人行,太擠了就會有人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情。
她現在心里很亂,只求長安能平安無事,孩子以后可以有,她的命卻只有一條呀。
此時,長安卻安靜的躺在一處宅子的床上,一點事都沒有。
去莫府送信的那個婆子卸去了偽裝露出一張包養得當的面孔,四十歲的人看起來卻像是三十歲,可虧她扮中年婆子那麼惟妙惟肖。
這女人叫金娘,是楊四的女人。
此時她端了一碗雞湯送到長安面前,“小姐,起來喝點湯吧,這一路顛簸的,您沒有什麼不舒服吧?”
這金娘是金粉閣的老鴇子,口甜舌滑的很是會伺候人,長安雖然不喜,卻也沒有拂了她的好意。
她沒有什麼不舒服,身下的那攤血是豬血,不是她的,現在孩子在肚子里好好的。
正喝了,楊四在外面咳嗽一聲,然后挑開簾子走了進來。
他給長安恭敬的行了個禮,長安忙叫:“楊叔叔。”
他大手一擺,“你叫我楊四就成,小姐,現在我是把您當主子。幫主死的不明不白,我們海龍幫現在又給莫憑瀾那小子說的算,但是老兄弟們是不服氣他的,要是您能來主持大局,我們一定把他給扯下幫主的位置,為老大報仇。”
這些長安不懂,她更明白楊四不過是拿著自己當個幌子,便說道:“楊叔叔,您說的這些我可不懂,我只是想查出我爹的死因,至于幫主不幫主的,自然是像您這樣有本事的賢者當。”
長安這番話說到楊四的心坎里,他都沒有想到平日里嬌縱的小公主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看來不愧是莫如前的女兒,還是很識大體。
“那我就不客氣的叫你長安了。長安呀,你父親去的蹊蹺,他走前沒有給你什麼東西或者跟你說過什麼嗎?”
長安心里頓時警鈴大作,那封信的內容難道楊四也知道?
下定決心來的時候她就做好了與虎謀皮的準備,她不過是要借他們的手離開莫憑瀾帶著肚子里的孩子遠走高飛,為了讓莫憑瀾死心,她讓金娘買通了醫院的醫生護士,造成了自己流產的假象,她也知道這事兒瞞不了太久,現在最重要的是離開這里。
可是現在看楊四貪婪的樣子,自己想要離開就變的很難了。
她搖搖頭,裝出天真無辜的樣子,“我從港島回來我爹就不能說話了,他什麼都沒告訴我。怎麼?我們幫里還有什麼秘密嗎?”
金娘阻止了楊四的話,自己笑嘻嘻的對長安說:“你楊叔是太心急了,不過是瞎問的,你先休息。”
說著,她扯著楊四走了出去。
長安勾起嘴唇無聲的諷笑,這個世道人人為了自己,果然都是一樣的自私。
她把手輕輕的放在了腹部,要是她一個人生死無畏,可現在肚子里有個孩子,她一定要想法子離開這里,保護孩子的安危。
莫憑瀾找了好幾天,一直沒有莫長安的消息。
那麼穩當的人也不由得生出了愁郁。
他以為,自己在這云州黑白道可以說說一不二了,卻沒有想到丟了老婆也找不到。
醫院里知情的人都不知下落,而那天拿著血塊出來的護士根本就不是醫院的,這就是說有人擺好了圈套等著他去鉆。
在云州,能擺他一道的能有誰?是楊四兒?他沒覺得這人能有這麼大的本事,韓風凜還是赫連曜?
赫連曜雖然有本事,但是現在和他是合作關系,難道拿了長安去做要挾?道理上說的通,但赫連少帥倒不像這麼下作的人。
韓風凜雖然對長安一往情深,也有足夠的立場幫她,但是最近聽說他和汗青幫的斗爭如火如荼,怎麼抽的開手?
想來想去,他只想到了一個可能。
如果他想的都是真的,那個人到底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