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桃花眼里似乎有星河閃耀,他的嗓子卻有些沙啞,“你沒事吧?”
長安看著眼前的俊逸男子,因為被吻的久了頭還是暈的,她定了定神,忽然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幽靜的屋子里皮肉相擊的聲音分外的響亮。
莫憑瀾手摸著被打的臉頰,眸子深深的瞇起來。
長安卻并不害怕。
她覺得他真惡心,拿親過何歡兒的嘴再來親她。
她推開他蹬蹬上了樓。
他并沒有去追她,反而覺得有些害怕,她還懷著孩子呢,怎麼跑起來這樣快?
等她到了樓頂關上門他才轉身,卻沒有走,而是去了廚房。
這都要吃午飯了,吳嫂走了,她這里連個做飯的人都沒有。
其實今天這樣的情況莫憑瀾又怎麼會預料不到,若是有些防護她又怎麼會讓何歡兒找上門?
他計算著,一步步拿捏,不能讓何歡兒看出一點破綻。
這堵不如疏,有千日做賊的卻沒有千日防賊的,不如讓何歡兒得逞一回,后頭長安反而平安。
想著長安微微凸起的肚子,他不僅皺起眉頭,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得想個法子讓長安從這個云橘波詭的局面里摘出來,讓何歡兒永遠不再惦記她。
但是此時何歡兒能把她找出來一定是有什麼詭計,照他的推算這該是針對尹雪苼的,要是不讓何歡兒得逞非但這戲唱不下去可能引起更多的懷疑,如此只能讓尹雪苼受委屈了。
開始他還覺得有些對不起雪苼,可轉念一想護著她本是赫連曜的責任,如果他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那也沒有什麼資格跟自己圖謀大事了。
這麼想著,他的心情輕松了許多,專心給長安做起飯來。
一會兒,一碗熱騰騰的雞絲面就做好了,他還給加了個荷包蛋。
想到長安以前愛吃酸的,他又倒了一小碟子香醋,端著上樓。
此時,長安正在臥室里躺著。
經過這幾天的修養,她的皮膚白了一點,手也沒那麼粗了,不過有時候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這豪華的房間而不是小船的船篷時,她還是有些不真實感覺。
跟著耿青住的這段時間雖然辛苦,應該說是她這輩子從來沒有受過的苦,可是她的心里卻十分的踏實。
沒有了陰謀算計,也沒有了愛恨情仇,每晚她坐在船板上,看著天空閃閃爍爍的星星,海水輕輕滌蕩著船身,就像大狗呱嗒呱嗒的舔水,海風帶來咸澀的腥氣,近處也是漁人家的星火點點,那種好好活著的感覺特別鮮明。
要是能等到孩子出生,雖然生活苦了點,但至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快樂的。
可是現在,她又給關進了金絲籠里,只要一想到這所謂的金絲籠還是莫憑瀾用莫家的錢來打造的,她心頭火一陣緊似一陣,只覺得自己無比的愚蠢。
外頭想起篤篤的敲門聲,她愣住,難道是莫憑瀾?
沒等她去開門,門卻自己打開,莫憑瀾身上穿著一襲薄薄的絲綢長袍,卷起的袖扣用銀色絲線繡著細細的竹葉子。
他眉目含笑,看起來竟然是十足十的好脾氣,手里還拿著海棠紅漆托盤,上面放著飯菜。
飯菜的香氣在空氣里飄蕩,長安這才覺出餓。
她懷孕前期吐得厲害,現在卻飯量很大,餓的快。
家里沒有傭人,他手里的飯菜又是誰做的?
可是不管是誰做的,他送來的長安就不想吃。
翻了個身,她面向墻壁,給了他一個后腦勺。
莫憑瀾卻不羞惱,他走進,先把托盤放下,然后坐在她身邊,伸手去摸她的胳膊。
那膀子本事他摸慣的,以前入手圓潤似珠玉,現在卻只覺得骨頭硌人。
人家懷孕都是胖,她卻只長肚子不長肉。
想到她在耿青那里十幾天吃不上一次肉,莫憑瀾這心里就一陣緊似一陣的絞疼。
從小到大,她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心里疼惜,卻不能在面上表露出一分,這才是莫憑瀾更大的痛。
這樣想著,摸著長安的手就更加的溫柔起來。
長安卻厭煩透了,起初她還能容忍他,在心里跟自己說就把他當成個狗貓也好,可是偏偏他的動作越發溫柔還帶出了幾分憐惜,更讓她覺得諷刺。
一股子怒火頂到頭發上,讓她覺得每根頭發絲都騰騰的冒出了熱氣,便霍的起身打在了他的手背上,“莫憑瀾,你能不能別在這里惡心我。”
莫憑瀾卻一點也沒有生氣,反而趁機說:“起來吃點東西,我做了雞絲面,很清淡的。”
長安現在哪里有心情吃面又不會管是不是他做的,閉上眼睛又躺下,“我不吃,你出去。”
“長安。”這下莫憑瀾把人給摟住,半抱著讓她起身。
他看著她怒火燃燒的眼睛,自己的神情卻是寡淡,“別鬧了,你懷著孩子,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了孩子著想。”
他一提到孩子,反而刺了長安的心頭。
她怒聲道:‘莫憑瀾,你沒有臉提這個孩子,他是我的孩子與你沒有任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