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曜不吃甜的,可是看到她雙眸含笑看著自己,便緩慢的嚼著然后咽下去。
雪苼的眉眼更彎了,漆黑的睫毛覆在眼瞼上,漂亮的人心都化了。
他心頭一動,含住了雪苼的手指。
都說手指連著心臟,被他濡濕溫暖的舌頭舔過,雪苼從心臟都手臂都是麻的,整個人顫栗不已。
“赫連曜!”她的聲音軟不像話,帶著濃濃的撒嬌意味。
長安手一抖,湯都撒出來。
莫微微皺眉,拿了帕子給她擦拭,壓低聲音說:“怎麼這麼不小心,像個孩子。”
跟雪苼在一起這麼多年了,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她會撒嬌。
她從小就跟個小大人一樣,細挑的個子看人的眼睛說話,娘活著的時候都說這丫頭太懂事了,懂事的讓人心疼。
現在看來,不是雪苼不會撒嬌服軟,只是沒有找到那個能讓她軟下來的人。
鐘麟也好陳逸楓也罷,可見他們都不是雪苼心中的良心。
可是這赫連曜哪里是好相與的?長安不僅看了一眼莫憑瀾,如果說他是狐貍那麼赫連曜絕對就是老虎,睥睨百獸為我獨尊,雪苼跟著他能幸福嗎?
她這一會兒擔心一會兒高興的,一張小臉兒變幻不定,就連吃飯都忘記了。
莫憑瀾把蝦剝好遞到她唇邊,長安正在想事情下意識的張嘴含住,她柔軟的唇瓣擦過莫憑瀾的指腹。
莫憑瀾的眸子暗了幾分,他看著長安,真想過去抱抱她。
忽然,對面傳來一聲嬌呼。
長安和莫憑瀾對視一眼,跟著就低下頭紅了臉。
但是,真的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雪苼臉紅紅的,她推開他,“你干什麼,讓人聽到會誤會的,這里又不隔音。”
赫連曜早就給她弄的心猿意馬,開始不過是為了給莫憑瀾看看,刺激他連個女人都搞不定,后面他的二弟卻受刺激了,早知道出來吃什麼飯,把人給壓在一天才是正經的。
這麼想著,他不由得回頭去看那竹叢。
莫憑瀾剛好也往這里看,雖然看不見,但是倆個人的心理是感應到了,頓時眼底都精芒四射。
雪苼問赫連曜,“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赫連曜搖頭,“沒事,就是想起來有點事。”
雪苼忙說:“那你趕緊去忙,我自己吃完就回去。”
赫連曜氣的去擰她的臉,“小沒良心的,你自己吃飽了我還餓著呢。”
雪苼忙指著飯菜,“那你趕緊吃,別管我了。”
赫連曜看著她黑白分明的杏眼,忽然壓低聲音說:“是下面餓。”
雪苼差點用筷子戳他的眼睛,緋紅著臉低下頭,可到底又不甘心,狠狠的在他手背上擰了一下。
“誒呀。”這次叫的是赫連曜。
莫憑瀾都快給氣哭了,赫連曜你有完沒完,是來吃飯還是來現場表演?要不要把我竹子都薅了讓大家都來看?
長安也是紅著臉,她吶吶的對莫憑瀾說:“我吃飽了,我們回去吧。”
莫憑瀾卻沒有吃飽,他氣呼呼的喊來人,點了幾個菜讓他們給送到長安現在住的那處丁香園。
雪苼忽然支起耳朵,赫連曜飛快的脧了一眼,“有什麼不對嗎?”
“我怎麼聽到了長安的聲音,今天有好幾次了。”
赫連曜睜著眼睛說瞎話,“可能是聲音相似,這人容貌有相似,聲音也有。”
雪苼吃完飯后走到隔壁間的時候往里看了一眼,發現里面空空的人家早走了,她看著空的椅子,皺起眉頭。
莫憑瀾輕輕扶了她的腰,“走吧,只要你乖乖的,以后有的是機會見她。”
忽然,長安看著他的臉揚起了嘴角,是深深的諷刺。
“莫憑瀾,你把雪苼給賣了多少錢?或者,是多大的利益?”
這下皺眉的換了莫憑瀾,他不悅的沉聲道:“長安!”
長安低下頭似乎在自言自語,“那赫連曜分明就知道我們在這里,自然是你提前跟他說好的,否則依照他的身份又怎麼會隨便給我們窺視?你們這些男人不是最善于做的是買賣游戲,甚至拿著女人來買賣嗎?”
“可是雪苼不是我的,我沒有什麼權利。”
“但是你懂雪苼要的是什麼也懂赫連曜要的是什麼,你不需要做什麼,你只需要把這個需要泄漏給赫連曜。還有,你一手造成了尹叔叔的冤案,最后把雪苼送到赫連曜手里,你下的這手好棋雖然敢不上運籌帷幄的張子房,卻當個奸詐賣主求榮的李斯也是成了。”
莫憑瀾連連搖頭,甚至寵溺的去捏她的鼻子,“書不好好讀就敢來談論歷史。李斯可是著名的政治家文學家,史稱千古一相。他助秦始皇統一天下,參與制定了秦朝的法律和制度,提出并支持了文字、車軌、貨幣、度量衡的統一,就這些,你拿我跟他比,我就是有他的一條,也成了這國家響當當的人物,還用得著在這云州的方寸之地當個商號的老板看盡別人的眼色?”
長安忽然盯著他的眼睛心里如浪濤般起伏,她竟然從來不知道,莫憑瀾的野心是那麼大。
當然,是男人都有野心。估計跟雪苼在一起的那位赫連少帥野心更大,現在他已經貴為北方至尊,那麼莫憑瀾討好他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