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笑的是她肚子里竟然還懷著他要做祭品的孩子,他這樣的人,跟畜生有什麼分別。
長安怒從心生,伸手打掉了他手里的碗。
餃子咕嚕嚕滾了一地,有的都摔破了肚皮。
莫憑瀾看著,眼睛深深的瞇起。
長安冷笑,“出去,滾!”
終于,平靜的外表再也掩蓋不了內心的憤怒,長安只覺得血液在四肢百骸里奔騰,想要被燒滾的水一樣燙的她難受。
莫憑瀾平靜的蹲下身子,一個個把餃子撿到碗里。
已經不能再吃了,他隨手放在一邊。
冷冷的目光仿佛滾著一層寒霜,他上下打量著長安。
長安并不畏懼,對上他的眼睛。
難道不該是誰心虛誰狼狽嗎?
莫憑瀾看了她一會兒,眼底越來越深,深如古井寒潭,更如漩渦黑洞,看不出一點情緒。
半響,他忽然平靜的說:“我讓別人來服侍你。”
說完,他端著那碗弄臟的餃子走了。
長安本來想跟他干一場,可是現在偏偏是拳頭打在了棉花上,很是無力。
她卻感到渾身都在抽痛,對付他需要全身緊繃。
過了一會兒,有人進來了。
聽到小姐小姐的叫聲,長安睜開眼睛,竟然是碧桃。
她有些不敢相信。
碧桃跪在她身邊淚流滿面,“小姐,我終于見到您了。”
“碧桃,你這段時間給弄到哪里去了?有沒有受苦?”
碧桃搖搖頭,“我沒事,少爺不過把我派到田莊那邊去,我只是惦記著小姐……”
長安看著碧桃,忽然長久的沒說話。
碧桃面色發青,“小姐,有什麼不對嗎?”
“碧桃,我不能要你。”
“小姐,您這是嫌棄我嗎?我知道出事的時候我沒能在您身邊伺候,可我是身不由己呀,求求小姐您收下我。”
長安不敢。
她想到了阿忠想到了耿青,她不能再害了碧桃。
想到這里,長安隨手抓了茶杯就扔過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碧桃的頭上。
碧桃啊呀一樣,伸手捂住了額頭,鮮血卻從指縫里冒出來。
長安指著她,“忘恩負義的奴才,給我滾!”
碧桃狼狽的滾出了長安的房間,迎面卻遇上了何歡兒。
第二百八十九章:賤人小產了
何歡兒看到一臉血的碧桃嚇了一跳。
碧桃趕緊停下行李,“夫人。”
“你這是怎麼了?”
碧桃哪里敢說是長安打的,只說是自己不小心碰的。
何歡兒往長安的小樓看了一眼,無奈的說:“你下去包扎一下吧,讓人給你請個大夫看一下。年紀輕輕的可千萬別落下疤。”
“謝謝夫人。”碧桃福了福才退下。
瓶姑撇了撇嘴,“她現在這是瘋了呀。”
何歡兒不以為然的說:“她沒你想的那麼傻。她這是在保這丫頭,你看不出來嗎?”
瓶姑老臉一紅,何歡兒現在經常這麼刺她一下,似乎讓她明白誰才是真正的主人。
主人嗎?還不是有權利有實力的人當,等她沒有了利用價值,自己隨便去抱個孩子都是公主。
兩個人各懷心思離開了后花園。
莫憑瀾給長安派了一個丫頭一個婆子來伺候她。
見不再是自己熟悉的人長安才松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碧桃的傷怎麼樣,她不會怪自己吧。
想著身邊的人都死的莫名其妙,就連吳嫂和鳳姑也都下落不明,她不再對任何下人假以辭色,都是淡淡的,甚至還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壞脾氣,對她們摔摔打打。
這樣日子又過了一個月。
她深居簡出,除了到小花園去溜達幾乎是足不出戶。
但是就算這樣,麻煩找上門的時候也沒法子躲避。
天氣入了秋涼爽了許多,院子里的花都開著,姹紫嫣紅美麗非凡,長安從窗子看著心情都好起來。
服侍她的嬤嬤就勸慰她,“夫人,不如去園子里去散散步,這樣生產的時候也能順當些。”
長安想了想,便點頭。
她在前面走,嬤嬤在后頭跟著,很快就到了秋千那里。
她伸手撫著攀爬在秋千上的常春藤,心頭一揪一揪的疼。
這是她八歲那年父親親手給她束的,雪苼還從這秋千上掉下來過,以后許久都不敢上去。
長安卻不怕,每次她蕩秋千都讓耿青從后面推,推的越高她越開心,笑聲像銀鈴一樣。
那些熟悉的人影仿佛都在面前,可是等她伸出手去的時候,抓到的卻只是空氣。
她呆呆站著,感覺流逝的歲月攢成一把刀,從她的身體里穿梭而過。
眼淚滾滾而下,等發覺了已經涼了滿臉。
嬤嬤有些擔心的看著她。
長安自己拿出帕子擦了,轉身要回房間。
“長安,你等一下。”是何歡兒,她從另一邊走過來,肚子比前些日子大了些。
長安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急匆匆的往回走。
“長安”她又喊著,竟然是追了上來。
嬤嬤攔住了長安,“夫人,您等一下吧,歡夫人也懷著孩子,傷到身體可不好。”
長安終于停下,她淡淡睨著何歡兒,“有什麼事?”
她發現了在何歡兒身邊服侍的人竟然是碧桃。
她收回眸光,故意表現的很平靜。
何歡兒對碧桃點點頭,碧桃忙捧上一些小孩的衣服,只聽何歡兒帶笑說:“我給孩子準備衣服,也給你的準備了些,總歸你先生產,先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