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在路上去討了點羊奶,要不這孩子的命也到不了津門。
韓風凜一落地就讓人去找奶媽。
汗青幫在津門有分舵,自然有得力的下屬去辦,長安才剛在韓風凜的府邸安頓下,就有人領了一個干凈利落的年輕少婦來。
長安和她去了內室,孩子立刻飽餐了一頓。
長安鼻子一酸,她想起被抱走的女兒。
她可有奶吃?
看著長安哭那女人還以為她心疼孩子,便安慰道:“夫人,您要是不想親自喂養就早些吃了回奶藥,也省的孩子惦記著。”
長安想自己喂養,這孩子在她肚子里被虧欠的太多,她又想到了被抱走的女兒。
沒想到韓風凜一個大男人也跟她來商量這事兒。
他面上有幾分羞赧,但還是很嚴肅的說:“你要是決定自己親自喂養,我就讓人去買通乳的鯽魚豬蹄黃豆來。”
長安噗的一笑,“要是我不喂養你還不給我吃了?我可是在月子里。”
韓風凜不由得癡了,看著她發呆。
長安這才覺出自己的口氣不對,孩子不是他的,他又何必操的這份心。
她訕訕的低下頭,“我開玩笑的,你別在意。”
韓風凜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他低頭看她,長安只得抬起頭來。
“長安”他的聲音有些急促,帶著緊張的喘息。
這不是韓風凜,他從來都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
“長安,你放心好了。我韓風凜說的話從來都沒忘,以后這孩子就是我的兒子。”
長安眼淚盈眶,“你……”
韓風凜卻捂住了她的嘴巴,“我不要聽,等你想好了再說。現在你該去炕上躺著休息了,我讓人進去伺候你。”
長安知道他的意思,便點了點頭。
躺在熱乎乎的炕上,這些日子的疲憊終于奔涌而來,她開始還有些意識,覺得要是當初和韓風凜沒有退婚也許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了。
可是人生哪里有那麼多的如果,她經歷了就是經歷了,永遠都回不去了。
她睡著了。
朦朦朧朧中似乎有人在摸她的臉。
這一覺睡的天昏地暗,等醒來的時候有種今夕不知何夕的感覺。
渾身軟綿綿的她起不來,翻了個身就看到一張粉嫩嫩的小臉。
是兒子。
過了這幾天孩子長開了些,此時他正睜著眼睛吧嗒這小嘴自己玩。
這個孩子長得很像莫憑瀾,唯獨一雙眼睛長入鬢角,像她。
她靠過去,臉貼著孩子的小臉蛋,無聲的笑了。
外面有了動靜兒,韓風凜帶著一個婆子走進來。
婆子手里端著個海棠紅金漆托盤,上面湯湯水水的放著好幾樣。
韓風凜示意婆子放下東西出去,他笑著對長安說:“你這一覺可真厲害,足足睡過了一天一夜。”
長安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
“長安,永遠不要跟我說對不起。”說完,他忽然爽朗的笑起來,“我比較喜歡你我愛你。”
長安沒有想到他說的如此露骨,偏偏又帶著玩笑的成分,她臉紅紅的,一時間無話。
韓風凜低頭逗弄著孩子,誰知道那嬰兒竟然抓住了他的小手指。
他愣住,有些驚訝的喊:“長安,你看。”
長安也驚訝極了,這點大的孩子就這麼有力氣嗎?
小寶寶似乎想要把他的手指往嘴巴里送。
韓風凜自然是不合作,小家伙沒達成心愿就小嘴一癟,大哭起來。
韓風凜嚇壞了,問長安,“這可怎麼辦?”
長安第一次做母親自然也是不懂,她挺后悔讓韓風凜把剛才那婆子給支出去,現在只好硬著頭皮說:“你給他看看是不是尿了?”
韓風凜給他解開襁褓,又怕自己大手粗糙傷到他,又怕他會冷,一陣的手忙腳亂。
結果剛打開,筆直的尿液澆了他一臉。
韓風凜:……
長安:……
孩子闖了禍卻更理直氣壯,哭的紅頭脹臉。
韓風凜哪里還顧上狼狽了,頂著一臉的童子尿出去喊人,奶媽忙進來給孩子收拾尿布,又抱去隔壁喂奶。
長安遞過帕子去,人已經羞囧到不行,“你先擦擦。”
韓風凜笑著說:“沒事兒,童子尿辟邪。”
“那你去洗洗,好歹你也是一代宗主。”
韓風凜哈哈大笑,“就是皇帝也有兒女的。”
說完,他就去洗臉換衣服,長安卻陷入到沉思中。
韓風凜為什麼要待她這麼好?
像他這樣的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卻獨獨對自己這個殘花敗柳一心一意,她就算死也報答不了她。
雖然長安又鄙視了自己,韓風凜從來都不要報答,他要的是長安對他的真心真意。
可是經歷了這麼多,長安真懷疑自己還有真心愛人的能力嗎?
韓風凜梳洗回來,換了一件灰色雞心領的毛背心,里面套著白色襯衣。
長安剛認識他的時候他穿著一身青色短打,跟土匪一樣,現在穿著這一身,要是再加個眼鏡,乍一看還真是韓醫生了。
不過這個醫生可是解剖死人的。
“我好看嗎?”他痞痞一笑,手插在西裝褲口袋里。
長安卻注意到他敞開的襯衣領口微微露出的肌膚有些發紅,她不僅瞇起眼睛。
“你脖子那里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