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風凜下意識的扯了扯衣服領子,“沒事。”
“真沒事?”
韓風凜敗給她那漂亮的眼神,微微往一邊拉了拉,“挨了一刀。”
他說的輕描淡寫,長安卻看的膽戰心驚。
這一刀很長深,要是在往脖子那邊一點點,估計就致命了。
想來,跟自己分別的這一年,韓風凜是九死一生才奪回自己這幫主的位置。
自己非但幫不上他任何忙,卻總是給他添麻煩。
想到這里,長安低下頭眼圈又紅了。
韓風凜是什麼人,怎麼能看不出她心里想的是什麼,但是他不去戳穿她,反而拿起桌上的湯碗,“來,這是給你準備的紅參湯,據說喝了這個補氣,對產婦最好。”
長安接受他的好意,端起來幾口就喝了,他又端了一碗乳白的湯,“鯽魚湯,下奶的。”
長安臉上一紅,這人就不能委婉點嗎?
她又喝了,跟著來了第三碗。
“這是雞湯,補身體的。”
長安已經面露難色。
“我喝不下了,這也太多了。”
韓風凜板起臉,“都是很小的一碗,我喝酒都不止喝這麼點,你乖點。”
長安抿起嘴角,“好,我喝。”
倆個人相視一笑,倒是默契。
長安喝了湯有吃了點東西后倆個人便坐著說話。
雖然在一起已經好多天了,可是船上的時候只忙著孩子竟然沒多說一句。
現在長安才得空問:“你是接到我托人帶給你的信了嗎?我怕你不信,所以才讓人帶著玉玦一起去的。”
聽到這個韓風凜眸子里閃過驚疑,他并沒有接到信息更沒有看到玉玦,一定是給莫憑瀾攔下了。
事實上他是因為惦念長安才去的云州,誰知道就恰巧趕上了。
現在玉玦落在了別人手里一定不會有好事,他怕長安自責便說道:“嗯,現在想想都后怕,要是晚了一步你會怎麼樣?”
長安瞇起眼睛,是呀,要是韓風凜沒來會怎麼樣?
莫憑瀾為什麼要弄這一出,她根本想不明白。
“現在云州是個什麼情況?”
韓風凜早就派人打聽過了,“莫憑瀾在給你辦葬禮。”
“葬禮?”長安更是一頭霧水了,莫憑瀾到底要干什麼。
“糟了。”長安忽然想起雪苼來。
雪苼一定以為她死了,不行,她得找人給她送個信。
但是韓風凜卻制止了。
“長安,既然莫憑瀾制造了一出你假死的戲一定就有他的用意,我看你暫時還是不要打草驚蛇了。”
長安皺起眉頭,“你懷疑我朋友?雪苼不是那樣的人。”
“我知道,但是你能保證沒有人在她身邊監視嗎?”
長安一愣怔,是呀,她跟雪苼的計劃為什麼會讓莫憑瀾洞悉?雪苼自然是沒有問題的,有問題的是她身邊的那個男人。
韓風凜繼續說:“我們先觀望一下,等看看情況再說,你看怎麼樣?”
長安感謝他對自己的尊重,第一次見面覺得他是個不好相與的人,可是一路走下來才發現他其實特別的體貼,又會尊重人。
不由自主的點頭,“好,一切都聽你的。”
韓風凜看著她雪白的面孔,放在身側的手拇指和食指捏了捏,其實特別想去摸摸她的臉。
但是他不能這麼做。
他知道現在他無論對長安做什麼她都不會反對,可是他不要這種報恩的心,他說了,他要的只是她的真心。
兩個人又說了別后的一些事,韓風凜簡單的提了提他奪權的過程,他雖然輕描淡寫但長安已經感覺到滿喉嚨的血腥味。
真是沒想到韓風烈為了權利連祖宗都不要了,徹底當了扶桑人的狗。
韓風凜摸著脖子,“這一刀算是我對韓家的列祖列宗,我爹一個交代,畢竟就算他老人家活著也要親手殺了這個走狗。”
長安看出他的激動,便把手輕輕放在他手背上拍了拍。
他低頭,看著那只雪白纖細的小手,差點失控給攥住。
他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下渴望,韓風凜,你不能趁人之危。
他笑笑,“謝謝你,我沒事。”
長安有些埋怨的說:“剛說了不要我謝,你倒是謝起來了。”
韓風凜勾起唇角笑了,屋內的氣氛好的不得了。
奶媽喂了孩子回來,交到韓風凜的手里,并且教給他怎麼抱孩子。
其實這幾天在船上基本都是韓風凜抱著的。
長安氣若游絲有幾次看著都要不行了,哪里還有能力照顧孩子。
現在奶媽一糾正,韓風凜就抱的有模有樣,孩子吃飽了在他懷里安靜的睡著了。
長安趕緊拍了拍枕頭,“你把他放下,這樣抱著會慣壞他的。”
韓風凜眼里看不到這是莫憑瀾的孩子,他只想到是長安辛辛苦苦九死一生生下的孩子,喜歡的不得了。
“我再抱他一會兒,沒事。”
長安苦笑,“你要是給他慣出毛病那晚上你可來抱他。”
這話說完倆個人均是一愣,尷尬的不行。
奶媽覺得人家小兩口說體己話,便下去。
韓風凜把孩子放下,眼睛卻放在那張小小的面孔上,在他覺得孩子像長安。
“孩子叫什麼呀,該起個名字了。”
懷著孩子的時候長安也沒有細想過,現在她把這傷腦筋的事兒扔給了韓風凜,“要不你給他起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