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在想著要不要把寶藏的事兒說出來。
卻沒有想到韓風凜自己倒是提到了。
“云夢山的寶藏,本來江湖上還是有人想要染指的,但是現在連大總統都心動了,江湖人都靠邊站。”
他終于自己主動說到了這茬兒,精神就有些緊繃。
她被利用怕了,她怕韓風凜也跟莫一樣,是個野心大過天的男人。
但是,這層隔在兩個人之間要是不扎破了就會在心里長成刺。
她試探著,“那韓爺呢?對寶藏可是有興趣?”
韓風凜很坦然,“財帛動人心,誰跟錢有仇呀,但是這個寶藏我卻不看好。長安,我也不瞞你,天女會的事兒我知道,既然是這幫狠娘們兒留下的東西,而且關系到前朝,我就沒覺得這是個好東西,萬一是陷阱呢,看看野史典籍,這種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就是在洪朝建立之初,在東北雪山那里不也是傳說過埋著反王的金子嗎?結果皇帝派了御前第一侍衛和江湖盟主一起去尋寶。開始大家都是合作無間同甘共苦,可是找到寶藏后看到黃轟轟的一山洞的金磚大家都瘋了一樣相處刺殺,開始是朝廷和江湖之間后頭是自己幫派之間,到最后引發了雪崩一個人都沒出來。”
這個故事長安倒是第一次聽到,她有些入神,甚至有了代入感。
這莫憑瀾想要,赫連曜想要,那余家軍晉州軍中央軍呢?現在軍閥連年開戰都需要錢,這去找寶藏的勢必都是大人物,要是找到寶藏的時候他們都打起來,那結果……
長安忽然按住了韓風凜的手,急切的問:“那你呢,韓風凜,你告訴我你到底想不想要?”
他搖頭,“我說了,軍閥在參與我們江湖人還攙和干什麼?而且這事兒太不靠譜,我們汗青幫從來不去參與這種玄乎不靠譜的事兒,只要那些急需擴充自己勢力的軍閥才需要。”
長安看著他的眼睛,似乎在猜測他話的真假。
韓風凜的眼睛雖然不大,但是夠明亮,此時墨黑如夜空,又亮的如星河。
閃亮,真誠。
長安嘆了口氣,他跟莫憑瀾不一樣,他心里沒有一點陰霾,是個坦蕩蕩的大丈夫。
她沒有再猶豫,把天女會前前后后的故事告訴了他。
韓風凜完全給震住了。
他縱然腦子聰明也是震驚不已,因為這事兒汗青班不在意又加上他一直在跟韓風烈斗法,根本沒注意過這些,現在聽長安說起來還真是唏噓不已。
“原來莫憑瀾的野心好大,你的意思他是要拿到寶藏對付余州嗎?”
長安卻步確定,“開始是這樣的,但是我現在覺得不是這麼簡單,也許,他要的是余家軍,要的是跟這個天下軍閥并肩而立的資格,甚至他有逐鹿天下的野心。”
韓風凜倒吸了一口冷氣,雖然是亂世出英雄,但是莫憑瀾這樣的出身竟然想要做到問鼎天下的軍閥,這野心委實太大了!
相比而言,自己卻只想做個法醫,要不是家里發生這樣巨大的變化他根本也不會跟接手汗青幫,果然自己是個沒野心的。
他忽然失笑。
長安愣住,“你笑什麼。”
“沒事,我笑我比他們還真不算什麼,胸無大志。”
長安卻不高興了,她義正詞嚴的說:“你胡說什麼,在我看來你比他們高尚多了。
你因為韓風烈投靠了扶桑人才接手汗青幫,這情操他們那群自私自利的軍閥就沒法子比。”
韓風凜搖搖頭,“這也不一定。這世道這麼亂,需要有個有能力的人出來登高一呼結束軍閥混戰的局面,讓百姓脫離戰爭的苦海。而這個人勢必是要用武力打出的天下,所以他們無論誰有這樣的志向才是最厲害的。”
長安這才見識到什麼是大男人懷,她對韓風凜更多了一份敬重。
夜已經深了,韓風凜站起來,“我回去睡了,你也好好休息。”
長安點頭,“那晚安。”
韓風凜看著她含笑的眉眼,其實是有些不舍的,但是又不能說什麼,只好回到了自己房間。
有了韓風凜的陪伴長安日子過的很快,轉眼一個月就到了。
韓風凜還真做了個滿月席,雖然說簡單,但還是有了兩桌。
韓風凜體己的兄弟都趕來祝賀,大部門人都帶著江湖氣,但他說嘴巴毒的那個衛衡南卻真沒有,他看著斯斯文文的像個大少爺,可是真一張嘴就能氣死人。
他送給青寶一個碧玉鎖片,雖然小小的一片,那是玉質潤澤通透,一看就不是凡品。
其他人有家室的帶著老婆孩子,去內室里給長安問好,都夸青寶長得好。
長安許久都沒有感受到這麼多善意的祝福了,她心里很高興,但同時有些不自在,韓風凜到底是怎麼跟人說的?這些人會不會誤會她和韓風凜的關系?
漕運碼頭一個管事的媳婦抱著青寶說:“看看這孩子,除了一雙眼睛長得像夫人外,別的地方都長得像我們爺。”
四周的人立馬附和,這個說嘴巴像那個說鼻子像,剩下一個實在沒地方說了,就說耳朵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