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想要吼自己不喜歡橘子了,又怕他借機跟自己說話,便一言不發。
莫憑瀾握著她的手沒放開,反而得寸進尺的上前。
微涼的薄唇壓在她眼皮上,他給了她一個濕漉漉的親吻,“乖,睡吧。”
長安精神緊繃起來,她怕他對自己再做什麼,可是他卻守住了規矩,除了捏捏她的手摸摸她的頭發,反倒沒有再做什麼。
長安腦子里很亂,她想到了韓風凜,他那麼厲害,一定會沒有事的。
韓風凜沒事,但是葛覃的事就比較嚴重。
他們倆個人掉下去的時候被兜掛了積雪的樹給擋了,落地的時候沒有受到嚴重的傷,可是葛覃受的那一刀就比較嚴重了。
韓風凜一只胳膊已經不能用了,他用另一只胳膊把葛覃抱起來,四處里看了看,竟然有個小山洞。
但是韓風凜卻不敢進去,誰能知道這是不是黑熊冬眠的窩呢?
可是這樣又不行,葛覃會凍死。
最后他一咬牙,走了進去。
還好,這洞不大也不深,裝不下黑熊。
他把大衣鋪開,把葛覃小心翼翼的放上去。
他面前的女人面色蒼白睫毛密長,薄薄的唇緊緊抿著,顯得很嚴肅,他幾乎以為她立刻能跳起來不讓他脫大衣,還會喊著想活就自己去找死人的衣服穿。
他苦笑,在以前他可從來都沒把能跟他合作算計父親的葛覃當女人。
可是現在看著她露在外面細嫩的肌膚和孱弱的樣子,。
伸手解開她衣服的扣子,他的手指有些發顫。
她在摔下山崖的時候對他說那晚的人就是她,現在再觸到她的肌膚就那樣的熟悉和曖昧。
韓風凜忙搖搖頭,把綺念甩走,然后專心解開她的衣服幫她按住穴道止血。
光止血是不夠的,最好的是現在就能給她做手術,縫合傷口。
回國后韓風凜雖然當的是劊子手而不是醫生,但是作為法醫最基本的縫合他不說閉著眼睛就能做,但還是很熟練的,只是沒有做手術的工具呀。
要這是別的時候他可以找些能止血的藥草來,可現在是冬天,天寒地凍的,哪里去找藥草?
想了很多方案,都給自己否定了。
韓風凜見葛覃的身體越來越冷,他只好扔下她去找些干柴來生火。
他不敢走遠,匆匆忙忙找了些柴草過來點燃了。
頓時,山洞里明亮暖和起來。
火光把葛覃蒼白的臉照的越發清晰,韓風凜甚至能感覺到生命從這張臉上一點點變淡。
他很著急,要是再這麼下去就完了。
可是他又不能抱著葛覃去找出路,那樣對她更不利。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他的人機靈點兒,早些把他和葛覃給救出去。
伸手摸了摸葛覃的手,比外面的雪都還冷。
這火……
他知道就算有火烤對她的作用這不大,本身失血過多的人都低溫。
韓風凜沒有猶豫,他解開了大衣和西裝的扣子,把葛覃貼身抱住。
她長得很纖瘦,在他的懷里柔柔軟軟的,非常契合。
她也很柔軟,就跟沒有骨頭一樣,與他身體的每一處都融合在一起。
韓風凜裹緊了大衣,不敢有任何緋色想法,他看著紅色的火苗,在心里祈禱他的人趕緊找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葛覃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好像要不行了。
她雖然一直昏迷,但是剛才還好,現在這個樣子……
韓風凜趕緊拍打她的臉,“葛覃,葛覃,睜開眼睛,看看我是誰。”
葛覃的唇色也是蒼白的,她微微動了動,眼睛張開了一條縫隙。
她看著他,好半天才確定,“韓風凜。”
“對,是我。我們倆個人掉在懸崖下了,命挺大的,沒死,所以你要堅持下去,好嗎?”
葛覃秀氣的眉頭皺起來,“好。”
韓風凜知道,此時必須說些刺激的話語讓葛覃的精神集中起來,那些梗在后頭不好說的話,現在也就自然而然說出來了。
“葛覃,你跟我說那晚上的人是你,哪晚上?是大館子那一夜嗎?”
葛覃似乎覺得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她艱難的抬起手,碰了碰他的臉。
“是,我想要去通知你石川夜襲碼頭的事,結果你,我想你是喝醉了吧?”
韓風凜的一顆心就像被泡在滾油里,說不出的滋味,“我沒喝醉。”
“可是你一直把我當成了長安。我很羨慕,你那麼愛長安。”
“那你呢,你恨我嗎?我毀了你的清白。”
葛覃笑了,韓風凜第一次發現她笑起來很美。
她的嘴唇很薄,加上她冷傲的姿態,總讓人覺得這個女人很薄情,平日里就算她笑容和煦也讓人覺得不過是敷衍。可是現在,她微微扯開嘴角,就像雪花落在了手背上,美的讓人不敢用力呼吸。
韓風凜眼窩一熱,堂堂的漢子差點哭了。
他覺得葛覃真可憐,給自己這個混蛋上了。
葛覃顫抖的手在他臉上摸了摸,“韓風凜,我不恨你,我是自愿的,我喜歡你。”
她的話就像一顆小炸彈,在韓風凜心里炸出了不小的慌亂。
葛覃愛他,他愛長安,長安卻在莫憑瀾給與的愛和傷痛里兩難,這是何等的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