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的傷害如果是因為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抹殺的,那為什麼要有仇殺和戰爭?
她偏頭去躲他的手,似笑非笑的諷刺,“何歡兒為什麼砍你呀?不是愛你愛的甘愿犧牲一切嗎?一定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兒。我猜猜,你這麼聰明,不會是發現她背著你做了什麼壞事了吧,比如其實死去的瓶姑根本不是天女會的公主,比如她挨的那一劍本來就是苦肉計,比如,她才是幕后的那只黑手。”
莫憑瀾毫不遲疑的點頭,“沒想到你都知道了,就該想到你被瓶姑綁到山上那次一定知道了些什麼,那你為什麼不說?”
長安冷笑,“說出來你能相信嗎?”
說到這些,她又想起自己生產時候的那些痛楚以及失去女兒的思念之痛,她氣的推開了飯碗,“我吃飽了。”
莫憑瀾卻按住了她的肩膀,“長安,再陪我吃點。”
長安看著他臉上那道長長的刀疤,現在這傷疤已經好的差不多,可是不管怎樣這樣出現在臉上都破壞了他的容貌,他的秀麗陰柔中更增加了一種陰郁的狠礪,這樣的莫憑瀾越來越像個梟雄了。
她忽然改變了主意,又重新坐下,還給自己到了一杯水。
“莫憑瀾,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何歡兒有問題的?先別說,我猜猜,你大概一早就發現了吧,卻將計就計,利用她對你的感情讓她處處幫著你收服余州,她以為是利用你肘掣了別人,豈不知早就給你利用。”
莫憑瀾點點頭,他看著長安,眸子里諸多的欣賞,“還是長安你了解我。”
“我了解你個屁!”說完,長安已經動怒,她把一碗熱茶盡數潑在莫憑瀾的臉上。
“莫憑瀾,你既然知道還任她欺負我糟踐我?就算你不喜歡我,可我肚子里懷著你的骨肉呀,你就讓我整天活在恐懼里,還以為你要用我的孩子當祭品,你,你,你……”
長安發顫的手指指著他,一臉說了好幾個你,最后眼前一黑,給氣昏過去了。
再醒過來已經躺在了床上,莫憑瀾正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
長安只覺得一陣陣惡心,都說雪苼的男人為了天下野心舍棄了她,可是最后他卻還是不管不顧攻下了晉州把雪苼重新奪回來。可莫憑瀾呢,他這樣的算計和利用,別說自己,就是何歡兒估計也找不到墳頭兒哭。
她閉上眼睛,懶得再去看他。
莫憑瀾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他十分的有耐性,輕聲對長安說:“要不要喝點水?”
長安冷聲道:“莫憑瀾,你能滾多遠就滾多遠,別在這里惡心我。”
“長安,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可是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也不是我能預料的。我是發現了何歡兒的陰謀卻依然沒有揭穿甚至容忍她對你的傷害,我不解釋我的野心,也不會推卸自己的錯誤,但是有一點我必須告訴你,我愛你更愛我們的孩子,我能為他們做的就在早日把何歡兒以及她身后的天女會連根拔起。還有,作為一個男人,我也想為這天下的蒼生做點事,讓他們不要在陷身到戰亂里,骨肉分離居無定所。”
長安冷笑,“你說的再冠冕堂皇也沒用,你這個人這麼自私,還敢拿天下蒼生做借口?莫憑瀾,還是那句話,放我走,別惡心我。”
莫憑瀾眼神堅定,“我不會放你走,何歡兒到處在找你。長安,眼看著要二月二了,等過了二月二,這天下的事自然就有了分曉,到時候你再決定自己的去留。”
“你以為我會信你嗎?”
莫憑瀾說的很欠揍,“不信我你還有什麼辦法?”
對呀,她被囚禁,連逃跑都不能,又有什麼辦法?
她本來想不理會他,可轉念一想又問道:“那我的女兒呢?我要見她。”
莫憑瀾握著她的手親了一口,“長安,你現在還不能見相思。為了她的安全,你先忍忍,嗯?”
“我的女兒叫相思?”
提到女兒,莫憑瀾勾起唇角,“是呀,她長得特別好看,跟你小時候很像,都說長大了是個美人胚子。”
他的話像小鉤子一樣勾著長安的心。
當媽媽的心是這世界上最柔軟的,她心生向往,一點點在腦海里描繪著女兒的樣子。
見她終于有了感興趣的話題,莫憑瀾便繼續往這方面說:“可惜相思的身體不是很好,到現在頭抬的還不是很硬朗。”
“你一定是對她不好,青寶的頭可是特別硬挺,他現在都能轉動著到處找我。”
莫憑瀾苦笑,“沒有媽媽的孩子能好到哪里去,我一個大男人也不會照顧呀。”
長安還是沉浸在對女兒的幻想里,對沒有覺察到這話里的漏洞,便說道:“那是,你莫老板一肚子壞水兒,早就給占得滿滿的,又怎麼會對女兒上心呢?”
莫憑瀾哭笑不得,他捏捏她的鼻子,“所以我真希望你能來照顧她,讓她快點長大健康起來。”
“莫憑瀾,你把相思給我吧,她跟著你不會有幸福的。”
她這話一說完,莫憑瀾的臉色鐵青。
差一點,不好聽的話就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