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憑瀾搖搖頭,“誰都知道他送人不安好心,本來昨晚他給那些人灌了藥,就是想法子讓你殞命,可是偏生給我們弄了進去。昨晚那些人都歇在督軍府,今早文城的王團長先發現了他跟四個男人睡在一起,這姓王的跟他不和,又怎麼能放過這個好機會?結果他把人都給喊來了。一晚的吳逯羞憤交加,一口氣沒上來就咽氣了,來看的醫生說他是脫陽。”
“脫陽……”
長安不敢去想現場會是怎樣的不堪和混亂,但又轉念一想,要是自己不防備,那恐怕會更慘,而且自己還是個女人。
不過她有一事不解,“那吳逯來帶了很多人,就這樣被你們帶走他的手下不找嗎?”
“你以為他的手下都忠心耿耿?”
長安一聽這話就明白了,原來莫憑瀾早已經在吳逯身邊布下自己的人。
她松了一口氣,“好,我知道了。那以后呢,不需要我應付這些人了吧?”
“嗯,不過今天還需要你出面主持一下,你帶著雪苼出去。”
長安明白他的意思,這是要讓這些人知道“余思翰”斷袖是謠傳,現在孩子都有了。
這是想想余思翰曾經和雪苼爭奪過赫連曜,現在卻又由自己假借著余思翰的名字把赫連曜的女人和孩子都搶了過來,也不知道赫連曜知道了臉上會如何的精彩。
這荒唐的世道呀。
莫憑瀾不再逗留,他叮囑了長安幾句就走了。
長安趕緊梳洗,然后去找了雪苼。
早膳過后,長安帶著雪苼出現在眾人面前。
莫憑瀾先痛斥了吳逯的荒唐,又重新讓人接替了吳逯的布防,前后一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就讓長安和雪苼回去了。
現在,他算是大局已定。
長安和雪苼也有了安樂日子。
長安陪著雪苼待產,倆個人在一起做伴也不覺得悶,陳橋這個副官在沒有大事的時候還是要回到莫憑瀾面前當差,而莫憑瀾則忙著公事,跟著又出去打了幾場仗。
等到雪苼生產的時候,這大大小小的軍閥基本已經肅清,天下的局勢基本已經定下來了,大總統的封賞也下來了。
赫連曜是華北司令,“余思翰”是華中司令,莫憑瀾為副司令,白長卿是華南司令。
余州司令府里賓客絡繹不絕。
本來是九月的天氣,正是秋高氣爽登高望遠的季節,雪苼心里卻無比的蕭瑟。
自己的產期就在這幾天,可這生死卻難定。
可又一想,自己本來就是個死過一次的人,要不是因為孩子才有如此執念,又怎麼會變得這麼怯懦?
長安看出她的擔心,“你放心好了,莫憑瀾讓人去津門請了最好的婦產科醫生來,到時候你也是去醫院生產,一定不會有事的。”
雪苼勉強露出個笑容,“長安,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我這頭疼的毛病……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你要幫我把孩子撫養成人,就讓他做個普通人就好,不要卷入戰爭里。”
長安點頭,當母親的都是一樣的心,可是雪苼這樣說,除了讓她揪心之外,又想起了她的相思和青寶。
人生真是處處難如意。
九月十五那一天,莫憑瀾派人送了一些柑橘來,個個都紅橙似火,又大又甜。
長安剝了一個橘子給雪苼,“預產期就這幾天了,你有沒有感覺到不舒服?”
雪苼慢條斯理的吃著橘子,“還好,沒有不舒服。”
看著雪苼溫柔白皙的臉,長安躊躇了好久才開口,“那……你真不算讓赫連曜知道嗎?”
雪苼忽然笑了,“長安,在他心里我已經死了,又何必往事重提呢?你說我緊張,我看你怎麼比我還緊張?”
話剛說完,她又蹙起眉頭,“是不是莫讓你問的?他不會是要拿著我的孩子去跟赫連曜換好處吧?這華中是他的地盤,但云州卻依然屬于赫連曜。云州現在是北方最大的海運港口,現在又給梁先生發展成了北方最大的紡織廠,他不會眼紅了吧,想賣了我們母子去換云州?”
見雪苼如此激烈,長安不由得想到昨晚莫跟自己說的時候她也是這樣想的。
可是莫卻露出一絲苦笑,他看著她,眸子里燃燒著兩簇小小的火苗,“你放心好了,如果不是為了你,我絕對不會把尹雪苼給交出去。”
長安擰眉,“你什麼意思?”
他捏了捏她的臉,但笑不語。
長安有些惱了,“你沒事就出去,不要打擾我休息。”
“長安,我的意思是雪苼的病。要是她生產的時候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赫連曜畢竟是孩子的父親。”
當時長安連想都沒想就回絕,“他赫連曜要真當自己是孩子的父親就不會懷疑雪苼利用雪苼,把雪苼的安危不管不顧,現在,他也沒有資格來管了。”
當時她說這話的時候覺得自己完全可以代表雪苼,可是現在,卻有些不能確定了。
雪苼見她一直在發呆,便喊她,“長安,想什麼呢?”
長安搖搖頭,“不是莫要拿你做利益,只是我自己想的。”
雪苼拿起帕子擦手,“我知道你擔心的是什麼,長安,我已經把孩子托付你給,一切都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