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的眼睛因為哭多了針扎一樣疼,腦子也鈍鈍的沒理解她的意思,“他這是要干什麼?”
雪苼看著那雪白的泡沫,不由得苦笑道:“下個月他要我們跟他一起去滬上給大總統祝壽。”
“什麼?那你豈不是要遇到赫連曜?”
雪苼點頭,“避不過去了。”
長安從浴缸里站起來,“我去找他。”
雪苼忙拉住她,“看看你這脾氣,聽風就是雨的,冷靜些。”
“他這是狼子野心,他這是要給赫連曜看到你,然后再利用你。”
雪苼點頭,“那就給他利用好了,人總要有點價值。再說了,我們也可以利用他。”
長安瞇起眼睛,“你這是有了打算?”
雪苼有些猶豫,“長安,我能說嗎?”
長安點頭,“我們之間你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那你就硬下心腸,跟我去法蘭西。”
“什麼?”長安沒想到,她一心只有孩子,現在聽到離開不由得驚呆了。
可是過了半天,她才幽幽的點頭,“這樣也好,既然都是死局,不如離開。”
雪苼氣呼呼的捏了她的臉一下,“什麼呀,你這個小笨蛋。莫憑瀾既然在逼你,你為什麼就不能逼著他一把?而且現在再不做出點改變就永遠打破不了眼下的僵局。不是她逼著你就范,就是你逼著他妥協,這事兒就要看誰能硬到底。”
長安知道雪苼主意多,不由得眼巴巴的看著她。
雪苼淡淡一笑,“你就跟著我去法蘭西,這出國又不是不回來,前后幾個月再回來一切都變化了,也讓他急一急,說不定他就跟你妥協了。”
長安覺得沒有那麼簡單,“他會嗎?都三年了,你看看他。”
“那是因為你在他身邊,他總想著還能掌握了你,可是你一離開就不一樣了,他會著急。
人這一急,就亂了。長安,已經三年了,你還差幾個月嗎?”
長安覺得雪苼說的很有道理,可是她又有疑慮,“那他會同意嗎?”
“同意了,但是要把皓軒留下。”
長安大駭,“那不可能。”
雪苼笑著說:“不要緊,我們自己想辦法,這次去滬上也是好事,我們總能找到契機。”
雪苼其實心里還有一層意思,既然莫憑瀾想拿著自己當工具,她就偏偏不能讓他如愿。都藏了她三年了現在偏偏要給赫連曜知道,鬼知道莫憑瀾心里到底想要干什麼。
長安想的卻跟雪苼不一樣。
她在擔心雪苼的身體。
雪苼的病這幾年發作的很少,主要是生活順心,但不代表不發作沒有危險,現在她吃的那個藥里有嗎啡成分,吃多了是要上癮的,要是不能根治……恐怕她沒有多少時間了。
而且,她覺得現在這樣不是事兒,孩子明明就在眼前,可是她卻看不到。
相思對她的刺激太大,她覺得自己這三年過的像三十年,已經熬不下去了。
心里有了自己的想法,她又堅定下來。
二月底,他們安排好家里的一切,做火車去了滬上。
華中軍司令在滬上有官邸,早知道他們要來,白長卿已經派人給收拾好。
三月的北方還是有些春寒料峭,可是在滬上已經是草長鶯飛花開馥郁。
他們的宅邸在滬上的繁華區,卻鬧中取靜,一色的歐式洋房,可見這位大總統,不應該說是白長卿,對莫憑瀾還是十分看重的。
這次來滬上之前,長安跟莫憑瀾已經很久沒說話了,倆個嗯關系有些僵硬。
第一天分房間的時候,因為這里服侍的有白長卿的人,她自然就選擇了和雪苼一間房子。
沒想到莫憑瀾卻跳出來反對。
他的理由很簡單,在家怎麼睡在這里就怎麼樣,白長卿不是外人。
想到自己的哥哥就在這個人手里,而且還可能……長安對白長卿這個人是十分的厭惡。
她冷淡的反駁,“人多嘴雜,誰能保證這些人不能把話給傳出去?”
這是這些天來她第一次跟莫憑瀾說話,他倒是一愣。
長安淡淡的轉過身,上樓去了。
雪苼讓孩子跟莫憑瀾說再見,然后也跟著上樓去。
皓軒奶聲奶氣的樣子讓莫憑瀾心里一陣大好,他想起上次去津門見青寶的事來。
衛衡南把青寶養的很好,胖嘟嘟的很健壯,長得虎頭虎腦。
青寶皮膚白,瞇起眼睛的樣子跟長安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可個性不知道隨了誰,沉默的很。
看著自己的時候悶悶的叫了聲伯伯,就去一邊寫字看書,給糖吃都不稀罕。
他的兒子老成的像個小大人兒。
衛衡南那倆口子,一個毒舌機智,一個憨厚爽朗,怎麼看都不是沉默的人,難道這孩子隨了韓風凜?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他心里就跟堵上了塊大石頭。
可轉念一想又是自己找不痛快,韓風凜“去世”的時候青寶也只有幾個月大,怎麼可能受到了影響?
但是現在拿自己的兒子跟赫連曜的兒子比比,總是覺得沒有人家的萌軟可愛,不過幸好他還有個美麗的女兒,這點比赫連曜強。
想到這里,他又覺得安慰,總有件比赫連曜出彩的事情。
一炮打倆,還是龍鳳胎,他赫連曜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