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一眼就看到了,她嘴角不由得泛起諷刺的笑。
但想著雪苼和她說過的話,她沒有說什麼,只是把衣服送了過去。
“給,我們今天買的。”
黑色西裝,是非常中規中矩的款式。
他說了聲謝謝,接了過來。
把手里的畫報放下,他笑道:“要不要我穿穿看,不合適也好修改,省的壽宴那天出丑。”
長安點頭,“好。”
他二話沒說,就解開了皮帶。
長安迅速站起轉身,“你注意點,我還沒走。”
他不以為意,“我們都生了,你還用這麼矯情嗎?”
長安咬了咬牙,看著墻壁不去看他。
耳朵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過了半天,他說:“好了。”
長安怕他陰自己,慢慢的轉過頭來。
可一轉頭,就對上他諷刺的眼睛,“以為我故意不穿衣服給你看?我害怕我吃虧呢。”
長安也不跟他逞口舌之快,淡淡的問:“合適嗎?”
“我不知道,你自己看。”
長安氣看了一眼。
衣服是她買的,以前她經常給莫定做衣服,自然對他的尺寸非常熟悉,這些年他又沒有胖也沒有瘦,還是老樣子,這衣服自然也合身。
除了長袍軍裝,其實她少見他穿西裝。
莫個子高,寬肩細腰,人又長得好看,西裝穿在他身上服帖雅致,比軍裝多了一份紳士與瀟灑。
只是,扣子好像扣錯了。
長安出于一種慣性,上前伸手道:“襯衣的扣子扣錯了,你沒察覺嗎?”
刻薄的話因為她的靠近收了回去,莫憑瀾抬起下巴,等著她來扣。
她一靠近,淡淡的香味就變得濃烈。
莫眼神暗了暗,想起那天沒有得逞的吻。
不知道他現在吻了長安,她會是個什麼反應。
長安在女人中算是高的了,所以扮成男人才有模有樣,可是面對莫憑瀾卻只到了他的下巴,倆個人這樣的
他微微伸開手,就可以把她給抱在懷中。
但是莫不想那麼做,他怕打怕目前的寧靜。
他和長安見面從來不是劍拔弩張就是不理不睬,而現在的樣子就像回到了很久以前,她還是那個愛慕自己的小丫頭。
他眼底發澀心里發苦,以前唾手可得的東西等失去了才知道有多珍貴,而到了現在就變得那麼遙不可及。
其實,他不知道,長安也是不自在。
靠著他這樣近,就像被他抱在懷里。
他身上的氣息熟悉又陌生,除了當年淡淡的藥香氣,還多了一點煙草和硝煙的味道。
這讓他更有男人味兒了。
幾顆扣子而已,倆個人已經扣了半天,都不說話也不放棄,好像這已經成為最重要的事。
可是,終究還是扣上了。
長安小小的出了一口氣,馥郁的香氣噴在了莫憑瀾臉上。
她卻沒有覺察,微微退后道:“好了。”
莫憑瀾卻伸手抓住她,把人往懷里一拉,給緊緊抱住。
初春的季節倆個人穿的都不多,隔著薄薄的衣服感覺到了肌膚的溫熱。
長安本來想掙扎的,忽然就不愿意動了。
要走了,這輩子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就任性一回吧。
這一刻,她決定忘記父親的死,忘記韓風凜的死,只單純的做曾經的莫長安。
他的懷抱寬闊溫暖,曾經以為,這是她最安全的歸屬。
她的手穿過他的腋下,緊緊抱住了他強壯的后背。
莫憑瀾一愣,八面玲瓏的他有些傻了,長安竟然主動?
可是下一瞬,他的心里就像給灌了一大杯蜂蜜水,甜滋滋的都要冒泡兒。
“長安……”他喟嘆著,更緊的摟著她,仿佛要把她給嵌入到骨頭里。
“別動。”長安警告他,“你別動,讓我抱抱。”
可是,他怕長安生氣。
還好長安沒在意這些,只是緊緊抱著他。
莫憑瀾心頭驀然一緊,依照他的了解,長安斷不會這樣,難道她們……
想到此,他的心上就像扎了一根刺,再也沒有了剛才的甜蜜和旖旎。
抱著長安的手微微松開一些,跟著握住了她的肩膀。
長安還陶醉在倆個人一些甜蜜的往事里,被他放開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雖然是短發,可依然減少不了長安面容的秾麗,此時她鳳眸微闔,眼尾斜斜的揚起,自有一股讓人心酥的嬌媚。
莫憑瀾的心又痛又軟,再也顧不上許多,雙手捧著她的臉就親了上去。
長安下意識的偏頭去躲,可是沒躲過。
最后,長安是逃出他的書房。
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她靠在門上大口的呼吸,可下一刻又跑去了浴室,脫去衣服照鏡子。
一身青青紫紫全是他啃出來的,她不給他,他就當著她的面,一邊親一邊弄,那陶醉的樣子好像在她身上逞兇一樣。
長安有些后悔,為什麼就讓他得逞了?
可是,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她發現自己哭了。
莫長安,你用仇恨來掩蓋對他的愛,哪怕你把仇恨想的再深,也是因為你愛他呀。
沒有愛哪里會有恨?
她想到了和韓風凜的成親,她其實并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虧欠,她怕再也還不起怕自己后悔,更怕自己會不要臉的投入到莫憑瀾的懷抱里。
所以,她不給自己留下任何后路,一心就要跟前面的事斬斷關系,這才要嫁給韓風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