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韓風凜出事了,她把所有責任歸咎到自己身上,她懲罰自己就連帶著怪上了莫憑瀾,哪怕人不是他殺得在心里也要說成他的。
自己對他又何曾公平過?
這是長安第一次如此清晰的面對自己的內心,可惜一切都已經晚了。
都是她,她對不起別人,所以也沒資格幸福,這就是她拋棄孩子對自己的懲罰。
她擰開花灑,讓冰冷的水落在身上,她咬牙打著寒顫,直到水慢慢變熱。
她扶著墻痛哭不已。
都過去了,走吧。
當初,她要跟雪苼離開的心并不那麼堅定,因為她還惦記著孩子,可是現在卻堅定了,孩子沒有她依然會好好長大,而她已經沒有資格做媽媽。
她晚上睡的不好,第二天眼睛都腫了,用冷水敷了才敢下樓去吃早餐。
她沒想到莫憑瀾竟然也在,他看著她,目光灼熱如火。
第三百一十八章:
長安心頭頓時緊了一下,避開他的眼睛,裝著沒事人似的坐下。
皓軒這個鬼機靈,他看了長安一眼,“爸爸,你的眼睛怎麼了?”
長安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沒事兒,昨晚沒睡好,媽媽呢?”
她這話問出來就感覺到莫的目光,她頓時有些后悔,是呀,她和雪苼是“夫妻”,現在倒是問起雪苼的行蹤來,要是有外人在場能不懷疑嗎?
好在皓軒習慣了又是小孩子不會多想,“媽媽昨晚也沒睡好。”
長安嘆了口氣,還不是因為赫連曜。
莫忽然說:“今天就是壽宴,你們要打起精神來,不要出紕漏。”
長安把面包塞到嘴巴里,“知道了。”
吃完早飯,莫憑瀾就去了總統府。
這壽宴從白天就開始,莫憑瀾自然要去照應,長安和雪苼晚上去參加晚宴就好了。
下午的時候,雪苼開始梳妝。
但是長安發現,她眉筆都握不住。
她皺眉,“雪苼,要不咱不去了吧?”
雪苼轉過頭來,她雖然面色蒼白,神情卻很堅毅,“沒事,該面對的總要面對,逃避也不是辦法。與其讓赫連曜什麼都查清楚了找上門兒,還不如我主動出擊給他個措手不及。”
這就是她昨晚一晚沒睡思量的結果嗎?長安佩服雪苼有這種破釜沉舟的勇氣,哪里像自己,什麼主意都沒有,只憑著一時沖動,結果卻害了那麼多人。
這幾年,長安一直都在自我厭棄。
要不是有雪苼和皓軒,她真不知道會怎麼樣。
雪苼發現了她的異常,便拍拍她的手,“你也別多想,事情總會解決的,我不信這世界上會有解不開的死結。”
“那要真是解不開呢?”
雪苼站起來,面孔雪白,眸子卻流露出肅殺之色,“那就燒了。”
長安驚訝的看著她,過了半天點頭,“好。”
晚上,國宴廳里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長安和雪苼來的稍微晚些,她們是按照和小八商量好的計劃,瞅著機會跟大總統說話,然后就消失。
可是沒想到,一來就看到了舞廳里的糾紛。
好個風流赫連曜,竟然在這種地方也跟人爭風吃醋打起來了。
長安看著雪苼,不知道這樣的見面方式雪苼會怎麼想?
雪苼淡淡的看了一眼,雖然隔著遠,但是卻看到了故事的女主角跟自己有些像。
黑色衣裙,雪白的面孔,修長的身形,這赫連曜是這樣埋汰她的嗎?
她轉過身去,淡淡的跟長安說:“走吧。”
莫上前拉了長安一下,“大總統早就想見你了,走吧。”
倆個人跟著莫去見了大總統。
大總統是個微胖微禿的中年男人,看著很和善,他的身邊站著玉樹臨風的白長卿,簡直是鮮明的對比。
不過他的脖子怎麼了?好像被抓了,襯衣的高領都沒有全遮住。
這是小八的杰作,不過別人并不知道,但是都知道白長卿這幾年很荒唐。
養外室包戲子,偏偏家里還養著一個不能見人的女人。
長安看了白長卿一眼,他竟然對她眨了眨眼睛。
麻痹的,這個王八蛋是不是看到跟小八長一樣的女人就想要調戲呀。
長安還好,莫憑瀾的臉色就不好看了。
一想到現在白長卿家里有個男人跟自己的女人長得一模一樣,他這心就像被石頭堵上了,怎麼著都不舒服。
是不是該想個法子把余小八從他身邊給弄走?
那邊,長安卻和大總統寒暄上了。
在余州的時候,長安向來不開口跟那群丘八說話,一來是有人認識余思翰,自然也聽過他的聲音,小八聲音雖然不似男子的渾厚,但總和長安的有差別,現在來了滬上,長安卻可以說倆句。
她聲音壓得很低,而且加上莫憑瀾以前跟大總統解釋過她和何歡兒交手的時候受過重傷,傷到了喉嚨,大總統也沒懷疑。
其實不懷疑的原因大概是他也聽說了余州小八好男風,有些不男不女吧。
這樣想著,都把目光落在了據說和余小八生過孩子的雪苼身上。
大總統自然不認識雪苼,白長卿卻早把驚訝給過了,現在眸子卻溜到舞廳中央,想著赫連曜什麼時候過來呀,今天真是好戲連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