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身體軟軟的懶懶的,聽到他的聲音張開了眼睛。
鳳眸里竟然是含著點點清愁。
這樣的長安很少見。
她可不是何歡兒那種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女人,即便有了難受的事兒,能哭就哭不能哭就叫,斷不會摻纏纏綿綿的給自己找難受。
可是她現在的這種樣子那麼美,美的讓他不想生出一點懷疑。
長安卻有些心虛,莫憑瀾這樣狡猾,她又怎麼能讓他上當?
見她眼神怔怔的卻不說話,莫憑瀾不由得低下頭去,微涼的臉龐蹭了蹭她的,“還真有點熱。”
長安偏頭躲開了,眼神有些怔怔的,“我沒事。”
他的聲音更加的溫和纏綿,“那讓我來干什麼?”
“我……”長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索性耍無賴,“我沒讓你來,你可以走了。”
低低的笑聲似從喉嚨里滾出來,他去抱她,“這就生氣了?乖,給我抱抱。”
長安卻沒有想到會如此曖昧,難道自己這樣的邀請讓他覺得是……
滾到里頭,她的表情更加的囧迫。
莫憑瀾卻像看到了最有意思的事。
他索性脫了鞋子和外套,去抱住了她。
長安偏著身子去躲,“莫憑瀾,你這是干什麼。”
他咬住她軟軟的耳珠,熱熱的聲音灌進她耳朵里,“長安,上次要是沒有人打斷,你是不是就從了我?”
那樣的熱氣讓她渾身顫栗,偏偏身體軟的沒有一絲力氣。
“你,胡說什麼,放手。”
話一說出來她就后悔了,明明義正詞嚴的話因為嬌軟無力的語氣,竟然像是在撒嬌。
她惱的很,把臉埋到了枕頭里。
莫憑
他的手摩挲著她平坦緊實的小腹,這里,曾經給他孕育了倆個孩子呀。
炙熱的吻落上去,長安渾身都打著哆嗦。
“莫憑瀾,莫憑瀾。”她的聲音破碎,好像是在懇求著什麼。
一聲尖叫,她竟然把他給推開了。
莫憑瀾躺在床上,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詫異的看著她。
長安看著他額角的汗水,還有他不停的胸膛,以為他是生氣了,便喃喃的解釋,“我,那個我……”
話還沒說完,忽然看到莫憑瀾眼睛里迸發出凌厲的鋒芒,她嚇得不由得抱住了胳膊。
可是一閃即逝,他終于還是閉上了眼睛。
長安撫著胸口,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她的手心額頭已經全都是汗。
起身穿好了衣服,把準備好的行李箱從床底拖出去,她急著要走。
可是走了倆步,她步子一頓,又忍不住回過頭來。
眸光落在莫憑瀾的身上。
她咬著下唇,心里很不好受。
這一別,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境況?
她撂下箱子,走到了床邊,看著莫憑瀾。
他似乎很不甘心,連昏迷都是蹙緊了眉頭。
可以想象,他清醒過來會大發雷霆。
長安的手輕輕落在他柔軟的頭發上,跟著摸了摸他那道傷疤。
很久前就想這麼做了,可是都沒有勇氣。
手指滑過他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那兩片薄唇上。
自己的脖子上還有個艷麗的,就是這唇吮出來的。
她低頭,輕輕吮住了這薄唇。
一滴眼淚,落在了他的唇上。
雖然是蜻蜓點水,卻也傾盡深情。
莫憑瀾,是她用整個青春和生命去愛的男人,不管發生了多少事,他給了自己多少傷害,可是她還是喜歡。
就是因為還喜歡,所以她才逃避,否則她又怎麼對得起死去的父親和韓風凜?
其實,只要自私點,她閉上眼睛裝聾作啞就可以回到莫憑瀾身邊還可以跟兒女共同生活。
可她過不了自己的良心,特別是想起韓風凜對自己的那些深情,她就覺得自己身處地獄里。
愛她的人都死于非命,她又憑什麼得到幸福?
掩住唇,她拎著行李箱走出去。
就在她出門的時候,莫憑瀾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底凌厲如寒星,卻詭異的又隱約有水光。
他并不是沒中招,現在他身體都是麻木的,動不了也說不了話,唯一的是用意志力支撐不讓自己暈過去。
舔舔唇,他嘗到了她的甜蜜也嘗到了她眼淚的苦澀。
長安,你不舍了嗎?你矛盾了嗎?可是你為什麼還是不能解開心結?
我錯了,所以我想補償,那些去了的人只希望你過得更好,不是嗎?
他們都沒有本事給你幸福,而我有,難道他們還能在陰間記恨我不成?
要是真有那本事,做鬼來找我呀,我正好也跟他們說道說道。
這就是莫憑瀾,陰沉狠毒,卻又張揚不羈,沒有為自己做的事后悔過。
他想,即便到了現在這樣尷尬的境地,他也沒有為過去的所做所為后悔過。
雪苼早讓小馬安排好一切,更有白長卿暗中鋪路,一切都再無波折,帶著孩子一路乘風破浪,到了港島。
可是所謂的順利是相對的,其實雪苼的情況并不好。
她坐船的時候暈的厲害,上岸后身體就不算好了。
長安仔細檢查了她瓶子里的藥,要是頭疼復發還可以吃幾顆,雖然這是飲鳩止渴,可目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雖然小馬一早托人買好了船票,可是公海上出了點事,船務公司的船并沒按時到崗,他們只能在港島盤桓一天。